千千凶狠的瞪着，仿佛要把司尘的脸刻到骨子里，好好记着，一辈子记着。
黎依不小心瞥见千千的眼神，既心痛又后悔，可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
司尘说过，他们没时间的。
要是由千千冷漠下去，性格定了型，长大便不好更改，到时候毁灭的，则是千千漫长一生。
还好，这样的痛，她还能承受。
黎依抱紧了千千的小脑袋嘀咕道：“妈咪知道，是老师和你说，只要你变成爹地那样，爹地拥有的，你就都能拥有，但是……”
“老师说的不是妈咪，是慕家，是很多很多的身外物，难道千千要因为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变成和爹地一样的人。”
虽然慕深很好，可她不愿自己的儿子和他相似。
毕竟，他现在的位子，拥有的成就，全都是血泪换来的。
她宁愿千千寂寂无名，也要幸福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不知道，我不知道。”躲在黎依怀里，千千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以为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可他忘了，人会死。
如果有一天，妈咪真的出现意外，而他还继续装着，还不和妈咪相处，那遗憾和后悔，不会更多吗？
是他错。
不该听别人的话，更不该远离妈咪。
都是他，全都是他的错。
“妈咪对不起，是千千不好。”说着说着，千千便哽咽了。
不一会，哭泣声从黎依怀中传出，既悲痛，又落寞。
黎依能听出千千是真的后悔，便释然了一切。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黎依摸着千千的小脑袋，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
慕深伫立原地，默默看着这一切。
深夜。
黎依将哭到睡着的千千抱到他的小床上，看了好一会才舍得起身。
轻轻推开主卧房门，却发现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她走上前看过去，照片上是母子二人。
小的应该是男人。
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吧。
和他相处这么久，不管是梨园，慕家，还是云宫，都没怎么见到男人母亲的照片，对她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他今天拿着照片出来看，是思念母亲了？
黎依脱下鞋上了床，便来到男人怀里，慕深也在瞬间张开胳膊，好让黎依枕着。
“你长得，还是像老爷子更多。”黎依仔细盯着照片呢喃道。
“嗯。”慕深不可否认，慕家的教育，让他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
“慕家子嗣，生来高贵，可骨子里，低贱到尘埃，罪恶在身上，犹如恶魔般。”
男人语出惊人。
“胡说什么。”黎依轻轻拉扯着男人的衣服：“我不管旁人怎么样，你姓慕，我儿子姓慕，可我不觉得你们是恶魔。”
“迟早有一天，你会见识到的，血脉里的东西，无法擅自更改。”
慕家人，生性狠。
“不会的，最起码你不会，千千也不会。”黎依摇了摇脑袋，始终不相信。
自家儿子什么人，她清楚地很，就算之前被人洗脑，现在不也好了。
慕深眸光黯淡，里面倒映出千千看司尘的模样。
那样的目光，他太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