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门卡处,经历了身份检验和命令核检后,任闲刚一进入大门,抬起头,
就震撼的驻足了脚步。
其身后,董霁娅和闫安相继进来,抬首,也同样定在了那里。
没有人催,
所有人,包括门口站岗的警官,都侧目,将视线穿过那还算广阔的草坪,投向那栋将倾的老式教学楼。
老式教学楼下,挖掘机前端装置着铁钎,从侧方轰击着内部早已被掏空的老式教学楼外墙。
而后,就见在外墙被敲碎后,
没有发出一声吱响的老式教学楼像个刚强的老人,沉默着,慢慢倾颓。
轰隆!
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发出它最后的悲鸣。
轰隆、轰隆……
震鸣声、坍塌声、碎石砸落声……各种声音朝四周发散着,冲击着废墟四周挺立的一个个重装战士。
声浪在不断汇聚、扩散、消减,
而随之一同变幻的,还有灰尘。
仿佛沙暴一般掀起的尘灰巨浪向着四周席卷,而最汹涌、势头最猛的沙浪无疑是被楼宇倒倾掀起,
腾涌向正面草坪上战士们的那朵。
但面对那漫天的尘沙,倾卷而来的风浪,
身着35kg排爆服的武装战士没有一个眯眼退却,在一声令下后,战士们同时举起了端在其胸前的散弹枪。
他们听到了那隐藏在那不断作响的塌陷轰鸣下,那窸窸窣窣的虫豸奔袭声。
尘浪还没有卷滚到防爆战士面前就有了消散的趋势,
但在那滚滚烟尘下,无数慌逃的虫豸冲破了烟尘,化作一股黑灰色的巨浪朝防爆战士们蔓延。
二十米、十五米……
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浪不断涌来,甚至有个别强壮的,如灰鼠、大蜈蚣、草蛇激射而起,腾跃向那前方仿佛堤坝般伫立在那的重装战士。
“开枪!”
嘭嘭嘭……
一排的重装战士们同时将枪口抬起,发射。
在这一轮攒射之下,无数钢珠在半空中分离,激射向虫豸黑浪。
激射向腾跃在空中试图袭击他们的大型虫豸。
砰!
一朵朵混着碎肉的红雾绽放。
那层随着楼塌席卷而来的沙雾更是被沁染地一瞬通红。
众生平等,
被很好的诠释在了这种暴力机械的枪口下面。
上膛,
发射!
武装战士们放出一枪又一枪,稍大型虫豸不断地被粉碎。
当然,再密集的火力倾泻下也有漏网之鱼。
一条头部鼓着脓包,身长不过一米左右的黑红环纹蛇在火力的缝隙中苟生。
在游弋至武装战士三米远的时候,黑红环纹蛇激射而起,其头部脓包更是激射出一股毒脓射向武装战士面部,
其蛇口,也是一瞬张开,噬咬向武装战士脖颈部分。
然而武装战士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弹药依然倾泻向远处。
要看黑红环纹蛇就要咬在武装战士排爆服上。
一抹锃亮的刀光忽的在武装战士侧方暴起,后又回落。
黑红环纹蛇的上颚去势不歇的砸在了武装战士的脖颈排爆服上,
但却再也丧失了噬咬的机会。
因为它的下颚及大半个身子,早已在刀光亮起的那刻被永远留在了原地。
毒脓激射在武装战士的头盔上,却也无法腐蚀掉武装战士的玻璃头罩,泛不起丝毫波澜。
虫豸组成的黑浪很快涌流到武装战士的脚底,
散弹枪声依旧,那快的超过了人类极限的刀光依旧。
没有人去管哪些细小的虫豸,
由武装战士及特侦科前辈组成的堤坝就像是一道滤网,
将那些个头大的虫豸拦下,粉碎,同时任由小于拳头的虫豸轻易通过。
不时有细小的虫豸没有继续前涌,而是沿着武装战士们的裤腿上爬,
但设计用来防爆炸破片、防冲击波、防火焰速染的排爆服,岂是那些小虫豸可以咬破的?
蚂蚁、蟑螂、蜘蛛这等小虫豸,因为体型原因,就是经历了畸变也对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战争巨兽们没多任何威胁,
所以武装战士们对它们根本就是视若无顾,
大多数的小虫豸在噬咬无果后,被恐慌裹挟着继续往前游走。
但没有任何虫豸敢靠近持刀的青年,
对这些经历了畸变的虫豸来说,青年对它们的诱惑,远超其它生物,
但同样,对青年的畏惧,更是深入到每一个虫身细胞的生物本能。
那是来自生命层次上的碾压。
几乎每两三个武装战士附近就站着一个特侦科的前辈,
任闲看着那一道道灵动的身影,嘴角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细小的虫豸从拿道滤网滤过后,会先后经过一道长达五米的火障,一道水渠,最后还有拿着喷火枪的士兵严阵以待。
更何况天空中还有武装直升机待命,
可以说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所以任闲只是看了两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特侦科前辈身上。
“那不是倪狂吗?”
任闲忽然指着一个持鞭子的青年对闫安道。
闫安拿手指推了推眼镜,仔细一看,标志性的丸子头、微帅的脸,还真是倪狂,
可倪狂的能力不是尾巴吗?什么时候成鞭子了?
闫安不解,仔细去看,发现倪狂是真的拿着个鞭子,且如臂驱使,
或卷,或抽,或绊,甚至用鞭尖将只灰鼠直接洞穿。
到底是什么情况?
闫安直接摘下了黑框眼睛,一瞬间,其瞳孔泛蓝渐绿,
其视野中,世界顿时缤纷多彩起来。
倪狂鞭子尾部的色泽也同样显露在其瞳孔之中,与倪狂尾骨色泽对应一致。
“噗嗤。”
闫安笑出了声,重新戴好眼睛的他只想问问倪狂屁股疼不疼。
场间,倪狂持鞭抛动一只灰鼠扔到持刀青年面前,刀男一刀将灰鼠劈成两半,
摇头看向倪狂,也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断尾它不疼吗?”
听到这话,倪狂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虽然后股还隐隐作痛,但他能说吗?
他好不容易突破了,能断尾并能以后续接了,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撅着屁股战斗吗?
当然不能!
于是倪狂鞭子回卷,勾住一只手掌大的狼蛛,抛到天上,
“痛,只是一时,”
而后抖鞭化剑,直刺下落的狼蛛,
“但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特侦科的其它人闻言顿时侧目,肃然起敬。
但却见这时,
啪!
狼蛛掉落到了倪狂头顶,
实在是狼蛛下坠,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它爆发了,它拨了下鞭尖,幸而没被刺中,就落到了倪狂的头顶。
而倪狂,便呆滞在了当场。
当然,狼蛛也没有趁机咬向倪狂,
实在是,身在巨兽之上,感动,不敢动!
噗嗤、噗嗤!
而场间其它人,见到这一幕,也再忍不住了,顿时爆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