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啊,我怎么给忘了。”任闲懊恼的一拍脑门。
董霁娅愣愣地看着任闲,半晌,忽的噗嗤一声笑了。
任闲瞥了一眼,笑着收起了手机,往前面走着道:
“嘿嘿,骗你呢,怎么会想不到,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董霁娅慢慢鼓起了嘴,微信号,不可能了!
而后慢慢跟上。
却没发现,经此一遭,她的疏离感和戒备心,稍稍淡了。
任闲稍缓了脚步,等董霁娅跟上,道:
“你刚才,是看到那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吗?”
董霁娅没吭声,停下了脚步。
是要说她妇人之仁吗?
董霁娅的神色稍稍冷了下来,呵,也是,眼前这个可是搏杀了一只畸变狗,且面对碎肉场面仍面不改色的男人。
但却见任闲未发觉似的,继续走着,“其实看到那一幕时,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董霁娅疑惑地抬起头。
“其实说这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是唯一有那样感受的人。”任闲双手叠起,把头靠在上面,也不回头,继续散漫地说着。
啰嗦。
董霁娅心中这样道,握紧的拳头却在未知未觉间慢慢松开。
“唉,你怎么站在那不走了。”一直前走的任闲忽一扭头,才终于发现不知何时董霁娅停在了那,惊讶道。
董霁娅望了任闲一眼,没说话,跟了上去。
任闲眉头一挑,望天,
发生了什么?
算了,好像也没什么,便也没在意。
现在正是六月,还没到考试周,校园内还是十分热闹的,走在回往铁皮的路上,任闲无聊望着,默默数着:
一、二、三……七
这已经是从他身边路过的第七对情侣了。
ε(┬┬﹏┬┬)3
这也是任闲在大学四年中非常不喜欢出来转的原因。
狗生惟艰啊!
此刻,看着这场面,任闲的感觉,真的是……跟吃了柠檬一样。
先是有点酸,再是心痛,最后,回甘那一丝甜让他看谁都心动。
于是任闲偷偷向后回看。
却见董霁娅正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冷的能冻掉一切作案工具。
嗯,安了!
逼数十足的任闲又恢复了平静。
比念金刚经都管用。
……
“你那天在巷子里遇到那只狗的时候,怎么想的?”快到铁皮围栏时,董霁娅忽然问道。
任闲一愣,笑了笑,考虑了下视频中的内容,道:
“刚开始我以为它那只是条可怜的流浪狗,后来,你也知道,我发现它要袭击我的时候,我自卫了,而当我看到巷末那个场面时,我才萌生了杀它的念头。”
“那要是它在袭击你之前,并没有杀人呢?”董霁娅又问。
任闲眉头皱起,想了片刻,摊手道:“老实说,我不知道。”
任闲努努嘴,“还是等面对再思考这个问题,再说了,那有那么巧,让我碰上你说的那种情况。”
董霁娅拿手指戳了戳任闲的背。
“怎么了?”
任闲扭头,
却见董霁娅拿手指指着任闲的右侧,面色冷峻,
“好像,还真有这么巧。”
任闲顺着董霁娅的手指看过去,自助银行门口,有一只毛色有些脏的黑白花色牛奶猫。
此刻,那只牛奶猫,正死死地盯着十米外路过的学子,同时,流着诞水,
仿佛,饥饿极了。
而除此之外,让任闲从尾椎炸起一团寒气,并沿着脊柱向上蔓延的,
是牛奶猫的那双青瞳,
那双和小巷中那条黄狗注视着他时,一模一样的青绿色瞳孔。
“畸变的过程中,生物需要补充大量的能量和食物,在此期间,意志薄弱的,会变成被饥饿支配的野兽,灰鼠敢去挑衅猫咪,猫咪、黄狗,敢去吞噬人类。”
闫安的话,仿佛又回荡在了他的耳畔。
任闲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回神后,又慌的上前,把董霁娅挡在身后,
就这么会儿,他的手心已经紧张的冒出了汗。
别看他视频中好像无畏的杀了那条畸变狗,但那是假的,假的,假的!
那都是技术人员推演猜想的。
真实的他,是那个纯靠小左的衰仔,是闲鱼。
但也许是他身后的董霁娅给了他不得不保护的勇气,也许,是参与搏杀了黄狗之后,他心中有了底气。
但总之,慢慢地,他又握紧了拳头。
坚定地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肩膀把董霁娅挡在了身后。
如果事态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就算是将小左暴露。他也要保证血案不会发生。
这里,是他呆了四年的母校。
这些旁边路过的人,是他的学弟学妹,
他做不到在有能力阻止的情形下视若无睹。
他就是个这么妇人之仁的闲鱼。
再说了,他也注意到特侦科的前辈,包括那个倪狂、闫安,都并非普通人。
他就是暴露了小左,只要外人不知道小左其实具备智慧,只以为是他能力的话,他就能借此圆过去。
但那毕竟是他做出的最坏打算,让董霁娅回去搬救兵才是他的首选。
而就在任闲打算让董霁娅搬救兵的时候,
牛奶猫忽的动了,那双青绿色瞳死死的盯着其正前十米外一对路过的情侣,
并在饥饿的驱使下,迈出了左前爪。
任闲身子往下一沉,就准备飞奔过去制止。
但却见牛奶猫的动作又停下了,它发出了一声极端压抑的猫叫,
收回了前爪!
那声猫叫惊到了很多人,情侣慌慌离去,打算走牛奶猫身前那条路的学子看见这架势,纷纷绕道。
很快,牛奶猫周身30米内,就只剩下了任闲和董霁娅两人。
牛奶猫浑身震颤着,那是胃部痉挛带来的痛楚,它难以自抑,以至于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但它还是低伏下了脑袋,拿爪子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头。
它在挣扎,
它不愿去扑向那从它身前经过的人。
无论是因为惧怕,还是其它,
但总归,它没有迈出那一步。
看着这一幕,任闲呆住了,满腔的杀意慢慢退却,
看着那不断压抑着自己的牛奶猫,
甚至,任闲想起了那天他吞噬小左的场景,
他真的想吃了小左吗?
当然不是!
但最后是饥饿促使他做出了那一步,那并非是他心中的真正意愿。
是,他同意闫安所说的见人血的畸变生物都必须死,他还杀了那只袭击他的黄狗呢?
但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就比如,如果这只牛奶猫真的见了人血,
就一定是它的自主意愿吗?
这频频压抑自己的行为说明它袭击人会是自主意愿?
他么的,不管了。
任闲忽的又有新的决定。
他决定拼一把。
但在拼之前,他还需要一些东西,和更多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