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话已经吐出口了一半,可突然听到后面司机的讥讽,董霁娅顿了下,吞回了剩下的话。
她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而男人、殷勤什么的,对她来说,特别麻烦!
她平素很不喜欢莫名献殷勤的男子,她也不畏惧拒绝人,
所以在座位还多的时候,她会自己坐在外座,干脆的拒绝男性。
从不给人留有机会。
但她的习惯,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无胆之辈嘲讽任闲的资本?
董霁娅清冷的瞳孔中浮现出一丝不悦。
就是眼前的人渣再不堪,救猫时挡在她身前的那个背影依然令她震撼。
董霁娅伸出手,把额前零落的几根青丝,慢慢拨到耳后。
给纸质书夹上书签,合上。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挪坐在了里面靠窗的位置。让出了过道旁的座椅。
“坐,不谢。”
董霁娅看着窗外,同时出声道,清冷的语调中,带着些不容置喙的口吻。
……
另一边,司机刚讥讽出声,曾甫就回头直接怒目司机。
但曾甫张了几次口,还是把骂人的话全咽了下来。
任闲确实有错,睡着在出发带,错过了接人的大巴车,就算其中也有他没叫的部分责任,但任闲做的就是不对,
被人奚落两句不算什么。
但他心里就是有气,兄弟就要被人拒绝了,脸上本就没有什么光,
还要被人这样奚落。
而且这一句话,弄的大巴车外,未上车的一群人都把头贴在窗上,
往里看热闹,等着看笑话,
这种情景,弄的曾甫是真的想骂过去,
本身搭讪、要座什么被拒不是啥大事,但被这一闹,众人皆看着,事儿就大了。
但司机都折返回来接任闲了,本职已尽到,心中有怨,还不容别人奚落两句?
所以他把难听的话都憋了下去,
但,就是那句话,道理他都懂,就是,
憋屈!
憋屈的他这个老好人脸上笑容都淡去了。
一旁上来的司少彦见这场景,蹙眉,而后眉头抚平,认真的看着司机,唇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道:
“不好意思,你的猜测,怎么说呢……”司少彦拍了拍司机的肩,无比诚恳的分析道:“大抵是帅哥的世界,可能你不太懂。”
“主要是你太丑了!”司少彦轻描淡写补下了结论:“我就觉得他可以。”
司少彦身后上车的人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精彩起来,
笑意直接+1+1,然后突的+100,满爆!
似笑非笑的打量起司机来。
嘿,别说,
相比起司少彦那种标准型帅哥,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人家好像还真有这个资格来说角度不同。
对,角度不同!
想到这儿,那人再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曾甫脸上也再次被笑意胀满。
‘扑哧、扑哧’
一道道笑声在回荡在司机左右,突然变得无比刺耳,
那一张张笑脸,也变得无比刺目,都仿佛在扎着他最深的痛,
司机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密密麻麻地青春痘因为气血上涌而通红、凸显。
那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一个锥子,往他的心脏扎去,并不断地对他说着,
你太丑了!
太丑了!
太丑!
丑!
司机拳头紧紧攥起,这一刻他打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也同样知道,周围的包括司少彦都是特侦科的新编成员,他放垃圾话没人会管,但他要敢真动手,拉偏架的绝对不会少,而且,绝对是往司少彦那里拉。
所以司机一口气憋在头上,少顷,把所有怒火都宣泄向了任闲:
“他那种垃圾,能让冰山主动让座?”
然后,下一刻,
在所有人的视线注视下,
司机就听到董霁娅望着窗外的景色,不容置喙道:
“坐,不谢!”
然后,司机就看到半梦半醒中的任闲,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他所谓的冰山女神旁边。
轰!
这一刻,司机只觉得他脑中某些信念,蓦地崩塌零碎了一地。
神情也一下恍惚起来。
“唉,兄弟,帅哥的世界,你不懂!”曾甫摇着头,拍着司机的肩道。
随后从司机旁侧过,找过位置坐下,任笑意满溢整张脸。
“唉!”
一位男生对着司机叹道,从司机旁侧过。
不过再沉重的叹息,也掩盖不了其脸上的笑意。
而之后,窗外陆续看完大戏上车的吃瓜群众,在经过司机时,也都一脸笑意的:
“唉!”
“唉……”
“啧!”
……
半个小时后,车驶出了市区,行至了人迹稀少的路上,
这一刻,司机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压箱底的技术全都掏了出来。
急刹、急转、蓦地左倾、忽的右斜。
我让你个死孩子睡!睡!睡?
老子要让你在车上死活睡不成。
司机恶狠狠的咬着牙,一次次操控着手边、脚底的一切,
这一刻,他就是秋名山无可争议地神。
座位上,任闲被安全带牢牢地束缚在座位上,但其脑袋却随着这个颠簸的车身来回晃动着,
忽的向前,忽的向后,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椅背上。
但连续一个日夜多的疲倦,使得这一刻的任闲,愣是怎么磕都没得清醒。
他只是稍微有些意识,便又陷入了沉睡。
此刻,就是神也唤不醒嗜睡的任闲。
前倾……后磕……
咚!
前倾……后磕……
咚!
一次次重复着大声响的重击,但愣是这么撞着,任闲都没醒。
别说董霁娅,就是全大巴的人,都在声讨司机后,注意力全放在了任闲身上。
甚至有人打起了赌,就赌任闲会在什么时候清醒。
“我赌一顿饭,任闲下车时都不会醒。”曾甫当即下了重注。
“我跟,下车前绝对醒。”王波——曾甫身旁坐着的男生立刻跟注。
“你输定了。”曾甫笑着对王波道。
“输了也当交个朋友,不亏。”王波看着又一次重磕在椅背上的任闲笑道。
曾甫笑着摇摇头,忽然一阵急晃,身子随着惯性朝左边甩去,
司机竟是在一个弯道忽的来个右急转。
艹
曾甫暗骂了一句,刚抬起头,却见王波疯狂的拍着他的肩膀,指着任闲。
怎么了?
曾甫诧异的望去,然后,慢慢张大了嘴巴,
What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