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如同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姚欣玉的心上。
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连自己用的是鹤顶红都知道！
“你到底是谁？”姚欣玉目眦尽裂，瞪眼看着黑衣人，眼底是无尽的惶恐。
将手中的酥饼扔掉，黑衣人捏着姚欣玉的衣袖擦了擦手，讽刺地笑道：“鹤顶红乃宫中禁药，若将此事传出去，你猜他们是会在意李维君的死，还是更在意，你是如何拿到宫中禁药的？”
黑衣人的话果然戳中了姚欣玉的死穴，吓得她只字不敢言。
敛起眼中冰冷，黑衣人再次警告：“若是你死了，姚舜清也只会流两滴眼泪，然后更加器重姚欣蕊，你自己做选择。”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这一次姚欣玉没再敢让人跟过去，而是将脚边的酥饼踹向一旁，惊恐地瑟缩在床边，大气也不敢喘。
姚欣玉的事，金玉碗已经彻底交给了老五，就连昨晚老五是如何教训她的，金玉碗也不想知道。
因为，枕书小筑的人送酒过来了。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酒封，酒封后面压着一张纸条。
这是易少安告诉她的，也是易少安和顾亦轩常用的联系方式。
缓缓地展开字条，那上面的字迹金玉碗再熟悉不过，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相公亲手写下的。
上面没有回复她的问题，只是约金玉碗去枕书小筑见面，就在今晚宵禁之后。
不过宵禁之后，京城的街道上不会有人，这样金玉碗去枕书小筑也不会被人发觉。
想到今晚就能够单独见到相公，金玉碗看着字条，紧张得掌心都是汗。
纵然已经见过无数次，但为了去见他，金玉碗还是精心打扮，甚至让老五送自己回去，换了身衣服。
入夜，她让韩江和老五先回去，只让木老等在望春阁，她独自一人去枕书小筑赴约。
敲开后门，那闷声响起，金玉碗紧张得仿佛在做什么坏事，没由来一阵心虚，左右张望着，确定四下无人才继续敲门。
一双手突然出现，紧紧抓住金玉碗的手腕，将她拉入斜开的门缝之中。
踉跄着跟着他的身影，跑入烛光幽暗的房间里，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才轻松笑出来，“相公！”
金玉碗猛地跳到顾亦轩的身上，紧紧抱着他不愿意松开。
顾亦轩兜着她，生怕她掉下来，嘴角的笑容却仿佛沾了蜜，越发地甜，“娘子。”
“相公！”
“娘子。”
两人就这么你一声我一声地叫着，直到金玉碗从他的身上下来，才慢悠悠坐下。
但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撒开，金玉碗更是拉着他的手掌，一遍遍捏着指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眼泪湿润了眼眶，金玉碗心一横，照着他的手指便一口咬下去，痛得顾亦轩倒吸冷气，她才松开。
“让你这么久才找我！”本来还想好好和他聊一聊郭云瑶的事儿，可一张嘴，金玉碗就忍不住。
“碗儿莫哭，是为夫错了。”听到她柔软带着哭腔的声音，顾亦轩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捏着她的手指道，“我应该早些见你的。”
“你又骗我，当时你在宫里，怎么早点叫我？”金玉碗惩罚似地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牙印，又心疼地揉着。
“你知道我在宫里？”顾亦轩惊讶地看着她，“是少安告诉你的？”
“是他，那会儿他不喜欢我，虽然现在也不喜欢我。”金玉碗把玩着他的手指，吸着鼻子，一脸委屈巴巴道。
瞬间的沉默后，顾亦轩才道：“我本不想让你知道此事。”
听出了他的画外音，金玉碗抬头看着他，揉着他的眉心道：“但是我想知道啊，我相公的每一件事，我都想知道。”
“但他不该那时候告诉你。”虽然人在宫里，但顾亦轩对外面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甚至还记得那时候金玉碗的处境。
见他还有些生气，金玉碗主动献吻，搂着他的脖颈，撒娇道：“是我问他的，不然他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是我娘子，我能不了解你？”对她的话，顾亦轩一个字儿也不信。
金玉碗摩挲着他的耳朵，笑道：“那就给我个面子嘛，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心里总觉得我配不上你，证明在他眼里，你可是神一样的存在，这是好事。”
“你怎么会配不上我？”听她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番话，顾亦轩的心里莫名一紧，更加用力地搂着她，眼角不觉间湿润。
“若是没有你，我怎么敢放心离开家？我走后，顾家就落在了你的肩上，药膳庄和容胭阁，都是你一手经营起来的，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
自他离家，碗儿承受了多少，就连他也说不清楚，只有碗儿自己知道。
这是他顾亦轩欠金玉碗的，一生一世还不上的情。
金玉碗本不觉得想哭，只听着他这样说，眼泪又没出息地往下落，打湿了顾亦轩的衣服。
哭了好久，她才肿着眼眶推开顾亦轩道：“你再这样说，我明天就别见人了！”
本来就只剩一双眼能示人，这下好了，连眼睛都要挡住了。
顾亦轩温柔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红着眼眶笑道：“那就不见人了，在家里休息几日，省得你如此辛劳。”
“好端端的，我休息什么？倒是木兰他们，这些日子着实辛苦。”金玉碗叹气，没听出顾亦轩的画外音。
见她还自顾自地心疼木老，顾亦轩突然将她往上抱了抱，让她正对着自己坐下。
这举动吓得金玉碗赶紧扶着他的肩膀，哑然惊愕，“你干嘛！”
“这样舒服一些。”顾亦轩温柔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柔情蜜意，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到了这时，金玉碗怎么会还不懂，推搡着道：“没个正经的！我在和你说正事呢。郭云瑶的话，你怎么看？”
“不看。”顾亦轩却不想与她聊这些，只想同她办正事，伸手去解衣带。
这可把金玉碗吓坏了，赶忙拦住：“这儿是枕书小筑！”
“这儿是我的房间，没有人会来。”说罢，顾亦轩柔软干涩的唇堵住她的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金玉碗仓促地应付两下，推开他：“那你先回答我，到底要不要答应郭云瑶？”
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顾亦轩沉思默想，却已经褪去了她的外衫，一本正经地思索。
可金玉碗却来不及思索，勉强腾出一只手应付顾亦轩，“木老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已经让他回去了。”顾亦轩墨黑的瞳孔亮如星子，翻身将她放在床上，如星辰浩瀚的眼眸里只剩下金玉碗的身影。
“碗儿，今晚只有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