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喧嚣的白天才像彻底的沉沦下去,而早早就开始降临的夜幕也直到那时仿佛才真正接过主宰的权杖,沉寂的夜幕也悄无声息将一切喧嚣慢慢抚慰着直至最后一切都重归于平静……匆匆而过的轮休时间里我似乎并没有真正得到喘息的机会,在这一刻反而感觉到更疲惫了,睡觉前也不知道谁还在看着电视,电视里播的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这也是我睡着之前最后一刻听到的声音。
做了一个梦,不好不坏的梦。梦里先是小时候和一群玩伴嬉闹相互追逐于距离家里不远处的一座皇陵之上,火红地太阳挂在天边,一缕缕柔和的风都是暖暖从耳畔轻轻地划过,我似乎一直在跑着,直到累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喘息,抬起头,看到天上的太阳逐渐地在变成炽烈的金色,照的我都快要睁不开眼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距离我越来越近,也愈发凝实起来,很像是心爱的姑娘,但又不要算是心爱的姑娘的样子,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刺眼起来,连阳光都变成了白色,四周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伴随着白色的太阳慢慢地靠近我愈发的觉得寒冷,起初柔和的暖风也都变得冰冷而凛冽,呼啸着不知疲惫的往复穿梭,而我孤寂地身影伫立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山之上,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苍白的阳光冰封,一动不动……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醒了,大概是被冻醒的,也不知道是谁睡觉前大开着窗户,此刻一阵阵冷风的冲击告诉了我那个人最后也忘记关窗,很不巧,睡着后的我不知怎么的把自己的被子踢到了床下,或许是蜷缩了太久的缘故,全身肌肉都觉得不适,借着月光我起身捡起被踢到地上的被子,顶着阵阵冷风的冲击去关上了窗户,再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以后却再也睡不着了,就像弄丢开启睡眠模式大门的钥匙,一阵辗转反侧后我又开始回忆起那个梦:变换着颜色的太阳,消失的玩伴,那个像而又不完全是的心爱的姑娘,还有最后那个白色的不断靠近的却又让我感觉冰冷的太阳……或许塔罗牌能给我答案,或许弗洛伊德也有机会解开这个谜团,当然,更少不了我们更熟悉的周公。苦寻无果,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心爱的姑娘留在我手机里的音频,熟悉的声音愈发地唤起我对心爱姑娘的思念,而那个在梦里像心爱的姑娘却又不完全是她的模样让我不断地在梦境和现实里轮回,也不知道最后坚持到了什么时候才沉沉地入睡了。
……
莫回头,时光易逝,岁月易老,倏忽间,来到这里三个月了,更准确地说是在这片黄土地上坚持三个月了,三个月里我们知道了为什么饭堂里的菜总是那么油腻而不合胃口(因为在这边很多时候炒菜都会用猪油),三个月里在寒风和比以往更佳强烈地阳光交替下我们多数人开始变得黝黑且两颊也都开始微微发红,三个月里我们同批次进来这里的一百多号人也就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相互选择,相互淘汰吧,或许有吃不了苦的,毕竟身处偏僻荒凉之地,但我觉得更多地离开原因是不适应,甚至体现在语言的沟通和饮食习性,其实在我们来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同批次进来的新人都已经离开的七七八八),三个月里我也终于侥幸从“杀威棒”下谋得一线生机—从夜班里脱离……相较于愈发漫长的生命,三个月似乎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菜鸟”来说,在这三个月里我们经历了人生的诸多变革,有些甚至是翻天覆地般的,既然眼前都选择了留下,那么也因为适应和熟悉我们也将要开始更真切接近生活,更直接去碰撞生活里的形形色色,我们每个人也都将如那天上的星辰一般,开始行走在只属于自己的轨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