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喝的多了,人都腌出了鸡味儿,我身后排座位上的两位一路叽叽喳喳各种互喂鸡汤外还不时地讨论着别人的家长里短,分贝过高的缘故甚至盖过了我耳机里音乐的声音,让我一路好不头痛,伴随着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耳边清净下来,还没到县城的时候浑身上下透露出来浓浓的“鸡味儿”的她们终于是下了车,我想着她们二位大概率是两位“土筑”吧……撇过一路光秃秃的山顶沟壑不说,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还是让人觉得分外惬意的,到县城的汽车站后我并没有着急着打车直奔“开封菜馆儿”(KFC)而去,反正这一趟一个人只为祭祭五脏庙,所以也并不着急,穿过汽车站门口各色揽客的人群我摸出了一支烟点上,拿出手机确定好“开封菜馆儿”的方向位置后漫步而去……
“小后生,给点儿钱儿吧,额一大早进县城办事儿,结果不小心身上的钱儿都丢兰,事儿也办不成兰,得回去取钱个,可连车票钱儿都莫得,你看着面善,帮帮忙,就给额个车票钱儿就行……”刚离开车站没多远我就被一个老大爷拦在了路边一阵说,听完后我摆了摆手准备绕过他(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这个完全是因为以前被社会打脸教训了,那时候还在念高中,秋季阴雨天,一阵阵的风吹的人直哆嗦,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半路遇到一个老太太寻求帮助,懂了恻隐之心就给了她钱,谁成想等我吃完饭回去午睡完再去学校上课的路上又遇到了她,最神奇的是“看人家”起初并没有认出我来,一阵与之前同样的说辞后我给了她鄙夷的眼神,没有再去说什么,也懒得说了,绕开就奔学校上课去了)离开,结果突然被他一把拉住胳膊肘,“帮帮额吧,后生面善是好人……”他说,挣脱了他的手后我拍了拍口袋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继续往“开封菜馆儿”的方向走去,不得不承认我身上的“羊性”有时候会让我变成一只羊,但是我不愿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挨刀”,已经离开了刚才遭遇老头的地方很远,可我还是莫名感觉被某种气味或者其他缠绕着,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刚才被老头一把抓着的地方。
县城的主街上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或是打牌看牌的身影,或是下棋围观的看客……至少热闹非凡的主街上都不见了这些身影,就连县城里最大的超市都开始了各种减价促销,这在之前是闻所未闻的,时不时响起的疯狂DJ音乐搭配着各式各样的降价促销声,整条主街都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我行走在的主街上满大街都是卖皮鞋的,而统一着“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包抵工资。原价都是三百多、二百多、一百多的钱包,通通二十块,通通二十块!黄鹤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的声音……然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据说是鄂尔多斯那边民间借贷崩盘后产生的蝴蝶效应。到“开封菜馆儿”的时候我已经走的双脚疼痛,就连身上似乎都微微起了汗,三个月里没有怎么规律运动的我就像突然间弄丢了身体里的“洪荒之力”,走了这么些路竟然都尽显疲态,尽管是周末,但“开封菜馆儿”里也没了往日喧闹景象,宽广的厅堂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几桌,收银台也都没了往日点餐排队如长龙的景象。又是好不容易熬过了没有好好吃饭的一周,我感觉自己除了薯条(土豆几乎在这里成为了主粮,喜欢的人三餐都少不了土豆及其衍生品,疯狂的单位食堂里土豆块、土豆片、土豆丝、土豆粉是可以同时出现在某一天的午餐里,可是这对于我来说是折磨,土豆对我造成的伤害都是以成吨的暴击为计量单位的,以为上学的地方就是土豆及其衍生品高概率出现在餐食里,大学期间我甚至都开始厌恶土豆了……)外“开封菜馆儿”里的所有产品我都可以吃一遍似的,点完餐没多久我的手里就多了两个餐盘,在几个小朋友诧异的目光中我端着几乎装满了东西的两个餐盘,走向了临街靠窗的位置,落座后急不可耐的我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开始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我手里拎着“开封菜馆儿”的全家桶出门离开了,去了主街最大的综合商场,原本应是一阵零星的“采购”最后却已我手里两个装的满满当当地塑料购物袋告终,我甚至都说不清自己买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傻傻地伫立在货架旁考虑要不要买的时候又觉得我什么东西都需要似的,出了商场的门拦了辆出租车我就往县城汽车站去了,直到坐在车里看着身旁的全家桶和两个装的满满当当地塑料袋时我仿佛才看到不远处即将到来的自己“破产吃土”的日子,买买买模式开启时每个月微乎其微的实习工资看来真是被我忘记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每次县城之行最后都以自己化身小卖部老板去进货的模样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