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怎么死的?”张方李胜二人同声问道。
老姨拉他们一把,进得屋来才说:“朱先生那个婆娘不是走了吗,还常回来纠缠他,和他要钱,你们走的那天她恰好回来,说是看到朱先生藏了什么东西,那潘氏就非要朱先生拿出来,朱先生不肯,二人就撕吧起来,朱先生推了那潘氏一把,潘氏爬起来就跑回去,把她那姘头叫来,那混蛋来时就拿了一把短刀,来了就和朱先生厮打在一起,众邻居听了都去劝架,拉开了二人,哪知那混蛋趁人不备一刀捅在了朱先生胸膛上,可怜那朱先生还没等到大夫来就死了,那两个贱人也被人们捆了给送官了,朱先生死前还喊到你的名字,还说着什么东厢房,胜子,你最近和朱先生有什么瓜葛,他怎么死前会喊你的名字?”
“是我害了他呀,是我害了他……”
李胜悲痛欲绝,想明白是自己把金马鞍放在朱先生处,朱先生肯定是经常拿出来把玩,放起来的时候被那回来的贱人看到,虽然可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那贱人以为是朱先生背着她藏的钱财之类,所以索要,这才葬送了朱先生的性命。
这杀身之祸是自己带给朱先生的,李胜怎能不又悲又怒,万分自责,张方拍了拍李胜肩膀,老姨见他双眼含泪,泣不成声,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说些什么,良久,李胜平复了下情绪,擦把眼泪问老姨:“朱先生葬到什么地方了?”
“这是凶案,开始警察不叫下葬,可众人都亲见杀人过程,又都义愤填膺,愿意作证,那两个贱人又都无可抵赖,认罪伏法了,就把朱先生在家停灵了三天,而后就葬到了村北汉民的坟地里,入土为安。”
李胜说:“我想去先生坟前,拜祭一下!”
老姨点头说道:“那也对,朱先生还是你的老师呢。我领你去吧。”
“还是我和表哥去吧,那座新坟就是呗,娘,你在家吧。”
二人便结伴去村北坟地,临出门时李胜又问老姨那朱先生的宅院如何处理的。老姨说朱先生无有亲人,潘氏如此行径,潘氏的亲戚也没人好意思挣这套房产,官家就收了,说要日后改为学堂,现在把门锁了。
李胜嗯了一声,就和张方来到村北,坟地内只有一座新坟,必是朱先生的无疑。李胜跪在坟前,张方在后面也随他跪下,李胜泪如泉涌,心内默念:“先生,我对不起你呀,看你喜欢那金马鞍,我才放在你这,没想到害了你呀,怎么才能赎这个罪呀……”
跪了多时,李胜磕了个头站了起来,张方也随他爬起来,跪的时候长了,站起来打了个趔趄,李胜背对张方擦了把眼泪说:“先生喜欢那个马鞍,先生死了,就叫那个金马鞍也随他去吧……”
张方凑上前说:“哥呀,那可是宝贝呀,就埋了?再说,咱也不知道朱先生把他藏哪了呀?”
“先生已经留下线索了……”张方也恍然大悟:“哦,东厢房!”
兄弟俩来到朱先生门前,大门上已经上了铁锁,还贴了两道封条,兄弟二人四下看看无人,不破门,翻墙而过,进的院来,但见正屋也锁了,贴着封条。
东厢房倒是既没锁也没贴封条,站在院里李胜一番感慨,小时自己就来这上过私塾,最近几天又常来找朱先生,而今却屋在人亡,不觉又落下泪来,张方叫他一声:“哥,咱们快找吧,别一会儿来人,不好弄了。”
李胜点下头,平复下心情就和张方走进东厢房。
进了东厢房一看,里面摆设和当初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屋内两张老旧的八仙桌,桌旁放了几个凳子,其余就没什么东西了,张方四处撒摸,这屋子也不大,这朱先生能把这宝贝藏在哪呢?李胜也查看了桌下,屋顶,也没什么收获。
二人正在屋里踌躇,就见一道黄光从门外射了进来,穿过张方两腿之间,到了墙角,一下不见了,张方喊了一声:“黄鼬!”
黄鼬是当地对黄鼠狼的称呼,李胜虽然没看清,张方却在它在两腿穿过时看清了那是一只黄鼬。可怎么会到了墙角就不见了呢?
都说黄鼠狼是黄大仙,难道真成精了不成,二人来到墙角,蹲下仔细一看,才发现墙角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屋里光线昏暗,开始两人竟未发现,李胜用手探了下洞口,稍稍用力,哗啦一下掉了很多土,洞口一下变得老大,只见里面正是自己床单包裹的金马鞍,李胜把它抱出,张方还是第一次见,啧啧称赞,问表哥:“咱真把这个宝贝埋了给朱先生陪葬呀?”
李胜坚定的点了下头,张方虽有惋惜,也只得同意表哥的想法,说道:“这朱先生也真够聪明的哈,竟然把宝贝藏到了黄鼬窝里,都说黄鼬能装神弄鬼,他就不怕黄鼬成精了把这宝贝变没了……”
李胜听着他嘟嘟囔囔,忽然想到自己小时的那段奇遇莫非是这黄鼠狼搞得鬼……
张方先翻墙出去,见到无人,才招呼一声,李胜先递出宝贝,张方接过后,李胜才翻墙出来。
张方回家拿了一把铁锹,和李胜来到朱先生坟前,紧靠着朱先生坟旁挖了个深坑,把金马鞍埋在此处,好在新坟也是新土,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弄完之后李胜又在坟前跪下磕个头说道:“先生喜欢这个宝物,就叫他陪着您吧。”
把这些事料理完毕,李胜回到自己家中,经历了这些事感到心神俱疲,白天也不出门,一直懒在床上。
这天午后,随便吃了两口饭,又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听到院里传来张方的喊声:“哥,哥快出来!你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