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地融法
艾德长叹：“却有一法，可助你进一步修行。”
见父亲这般语气，艾晨知道，此法必有风险。
“父亲请说。”艾晨回道。
“你目前修行的是何法则？”艾德陛下问道。
“四圣交融而生的四圣法则。”艾晨依旧回应道。
“是的，你修行的是四圣的法则，四圣法则毕竟是四圣的法则，而不是天道法则，这才是你为何不能再进的缘由。”
“四圣法则不能再进？那为何有在此法则入神的人，我却不行？”艾晨疑惑道。
“因为他们的修行，在四圣法则内，而你的修行，在四圣法则外。”
“法则外？”艾晨眨了眨眼。
“天地万物，各种各样的法则究其根本，其实都属于天道法则。四圣法则足够复杂高级，所以能够支持法则内的人成神。”
“但你的修行不同，四圣的法则只是你的参考，你在感悟四圣法则的同时，修行的，其实是自己的法则。”
“再简单的说，术阵，是感悟一片空间的法则，并按术阵类型在这片空间里修改并建立基于施术者自己意志的法则。你以术阵为媒介，去感悟四圣法则的规律，并按自己的意志，建立自己的法则，这是你法则成长的过程。”
“所以你的修行，是在四圣法则之外。”
艾晨似是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但对于如何前进还是没有头绪，“那我如何才能继续修行？”
艾德再次叹了叹气，继续说道：“五百年前，四圣苏醒，我与四圣一谈，当时他们可能就已预见到了今日的情景，他们给了我一本书，也给了我一个令牌。”说着便翻出了书本和令牌放在手心，盯着它们，一时说不出话。
艾晨只见书本上四个字——天地融法，而令牌上仅有一个简单的令字。
天地融法这本书，艾晨未在任何典籍中见到过，想来是四圣首次拿出，其内效用，艾晨自然也不知晓，只等父亲解释。
“此法，是禁术。”始一开口，艾德的脸上便充满凝重。
“此法，非觉悟之人不能开，非坚定之人不能启，非因果之人不能行，非机遇之人不能终。开启一刻，自身法则修为便会被剥离，精神，五感皆不存在，全身陷入“无”之状态，仅剩灵魂在黑暗中游荡，摸不到，碰不到，听不到，看不到，不知上下，不知前后，不知是在运动，也不知是在静止。若不坚定，一旦崩溃，便永远迷失，不知是生，不知是死。”
从这开启之法，艾晨便已体会到此法之凶险，凝重道：“何解？”
“据远古传说，天地诞生于无，始于无，要想逃离那黑暗，便要找到天地的根源，去接触它，感悟它，得到它的认同。如此，你的天地才能重新演变，由无生有，回归五识，精神再现，方可找到回来的路。”
艾晨陷入沉思，这种方法太过模糊，天地根源为何，如何找到，如何接触，这些他都没有什么概念，一切全凭运气，至于因果，他尚不知因在何处，果在何方。
“若是能回到现世，那也才算是刚刚开启此书，如何去看，去行，还需要进一步的试炼，此令牌，则是在那时起到作用。不过那时四圣法则在你体内就不复存在，修为尽皆消失，你要凭借你自己的法则，追寻天地根源，重新修行，突破，一直到神阶，方才能开启属于自己的道。而这修行过程中，尽皆未知，难以预料。”
“那若是去域外感悟四圣之外的法则，如何？”
艾德想了想，回应道：“四圣法则是天地法则的演化，自成一体，有自己比较完善的体系。域外的天地法则受区域的局限，只属天道的冰山一角，一域一法则，割离开来，也可看成较为独立的体系。若是感悟域外天地法则，会有所帮助，多些时日，应该能支持你晋升神阶。”
“但一旦晋入神阶，也就意味着你的道的开始，那时便再无回头之路。一旦一域的法则领悟到一定程度，便会如现在这般，难以寸进；那时若再想前进，便需要不断遨游各种各样的星域。但星域间的通道历来昂贵，更充满风险。”
“而且，即便是目前已知的最高等级星域，对你法则的成长，仅能支撑你到神三阶的地步，突破不了那一步，你便没有冲击极道的机会，拯救极玉大陆，也将鞭长莫及。”
“更重要的是，极玉大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艾德长叹，他知道这确实为人所难，但为了极玉大陆，也为了艾晨的前途，他只能倾向于前者。
“既然如此，我选天地融法吧，不能前进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不过还请父亲大人放我一周假，我带小璈出去转转，嘿嘿。”
艾晨再次露出了微笑，很温和，很美。但是艾德每次见到这样的笑容，却都有一种揪心的感觉，心中愧疚之情始终萦绕不去。
“你去吧，一周后，我和神鹿，还有阁老们一起为你护法。”阁老们便是武阁内已经到神阶的人，目前八位，算是极玉大陆最强大的一批了。即便艾德不知道他们这批极玉大陆顶尖的战力能否对艾晨的前路起到作用，但哪怕有一点，那也值得。
“嗯，谢谢父亲，那我先去了。”
……
“唉，小璈，走，出去转转。”在距离小璈还有十多米距离，艾晨便呼喊了起来。
小璈跑了过来，一脸惊恐状，小心翼翼低声道：“喂，这么大声，生怕神鹿大妈听不到吗？”
“不怕不怕，父亲同意了，这次神鹿不会阻拦的，仅限这次哦。”艾晨神秘一笑。
虽然小璈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显然能够出去对它的诱惑更大。立马蹦蹦跳跳地催促艾晨走，让艾晨哭笑不得。
“瞧你急的那样，走吧，走吧，出去之后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看好看的。”
一路上，小璈那是昂首挺胸，这叫一声，那吼一声，引得无数关注——这可是他第一次逃得这么理直气壮，阵势不大点怎么行。
放假的前四天，艾晨和小璈还是回到景山，到了武阁，会见前辈，一人一兽把武阁内实力靠前的前辈们都挑战了个遍，那个酣畅淋漓，极为舒爽。
又会见了以王中为首护晨团，嘱咐了一些事情，更给王中留了一封信，让他一年之后再开启。
其后加上王中，约几个好友，在景山城内大肆游玩吃喝，几人隐隐发觉了什么，但艾晨只解释说要深度闭关一次，冲击神境，不知出关是何时，所以先放开心放松放松。
之后三天，艾晨和小璈以极快的速度游览了极玉大陆内著名的风景名胜，山川巍峨绵长，田野清新淡雅。期间，小璈去了极玉大陆内的两个虎类族群，宣示武力，称王称霸。
而今晚，是七天时间的最后一晚，艾晨和小璈去了极玉大陆边界，一个边防结界的结点处。
艾晨坐在一青台上，小璈靠在艾晨身上，闭着眼安静地躺着。小璈察觉到这几天艾晨的异常，但是它并不烦扰这些，考虑这么多干什么，在艾晨身边，有架一起打，有骂一起挨，有事，一起扛就是了。
艾晨用手缓缓梳理着小璈的毛发，也没说话，就这么望着前方，静静地坐着。
透过偶尔有光彩流转的边防结界，艾晨见到的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任何物事，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线，没有上下之分，没有前后之别，精神外探，如坠深渊，没有回馈，那里有的，只是“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