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不说。”潋滟一脸严肃认真地开口,话锋一转,桃花眼轻轻一眨,荡起涟漪:“那我以后叫皇上夜楠?”
好巧不巧,潋滟看了一天五花八门的书,却恰好没看过《宫廷礼仪》,所以她不知晓皇帝名讳不可直呼。
墨染本想轻飘飘地回句叫‘墨染’就行了,却又突然想起她给肋骨取得名字就是‘墨染’。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柔软的卧榻,眉梢轻挑,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慢悠悠地开口,嗓音蛊惑:“夜楠乃朕之名讳不可直呼,朕字染,你叫朕‘染’就可以了。”
他说话一向都是不紧不慢,举手投足间慵懒邪魅,完美的身姿即使像现在随意地斜躺着,也难掩雍容尊贵之气,仿佛天下世事尽掌握在他手中。
潋滟忽然觉得,他今日说他要带领夜国五年之内一统疆土,倒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此事与她又有何干?
……
皇宫城外,清雅小院。沉香木案上摊着一支小巧的空心竹。旁边月光如洗的白色绢布上,写着墨色的娟娟小字,字与字之间中规中矩,可一笔一划中透着几分天性的不羁。
“白尘,明日戌时,皇宫西北角小竹林一见。—潋滟”
……
翌日清晨,御书房内。
“皇儿真的想纳妃?”太后头上戴着金色凤鸾十三步摇,端着华贵的身子,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润泽细腻,一双眼睛并着惊讶于惊喜。
她万万没想到,拒绝她一百九十九次纳妃提议的皇上,今天居然主动向她提出想要纳妃。她怎会不开心?她怎会不高兴?
墨染淡淡地点了点头,俊颜如同九天上的谪仙矜贵无比,精致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很是无语。
做人真累,还要纳妃。以前挥挥手都能完成的事,现在全要靠脑子。
众所周知,魔界的魔擅武不擅智。解决问题的一贯作风就是抄起家伙打,把你打赢了问题就解决了,若还是解决不了那就直接把你杀了泄愤。只有天生慧根或者修为达到万年级别的才会开神智,用谋略解决问题。
因此仙界常常因为魔界人士的不讲道理而感到头疼,然而比他们更头疼的当属以’文雅鸿儒像仙不像魔’著称的四长老。
四长老掌握着整个魔界的禁书学谈,这是一项整个魔界公认的最鸡肋最无聊的职责。
四长老近年不是没想过帮低级魔头开启神智,然而当他把仙界流行的围棋引进魔界的时候,一帮魔头根本不管围棋的规则是什么,直接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当做武器朝对方脑门儿上,谁砸中得多谁就胜利。
当四长老目睹这一切的时候,他老人家只觉得那些棋子全都砸在了他脑门儿上,脑仁疼得厉害!
墨染斜斜躺在沉香木椅上,只觉得四长老实在任重而道远,他的路还很长,长得没有尽头。
眼角注意到一旁的太后满脸喜色正不停地嘀咕着“皇儿想开了”“皇儿终于想开了”等类似话语。
墨染眉眼一片泰然似远处墨山,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朝她好意道:“太后还是叫朕皇上吧。”
沉浸在要抱孙子的喜悦中的太后冷不丁地听他这样说,黛黑的娥眉微蹙:“皇儿为何如此?”难不成她一手扶植的皇上想要跟她断绝关系。
“朕是为了太后好。”墨染修长如羊脂玉的手指揉了揉冰冷地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