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无了个语,什么叫她不说她就不知道?那么大的蓝人你看不见,你瞎啊!
就只单单看得见本仙?谁信啊!
不过也没关系,她先死了就正好方便她使用仙法。
这么想着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摆出一副任人宰割模样,还贴心地伸长脖子方便来人下手。
飘渺没有听见她的心声,也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握刀的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魔镜,对着躺在地上的白尘来来回回一扫。
光滑的镜面反射出一道炽眼的白光。
哼!她冰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也是从仙界来的,而且道行比这个女的还要高。
要宰就先宰肥的!
她将魔镜随手一扔,虽然那魔镜似个活物般又屁颠屁颠跑回来钻进她的怀里。
“我先杀了他,再杀了你!”
飘渺提起风魔刃,冷眸中泛着凶光,直直地朝白尘刺去,速度之快,快得刀刃只剩一抹残影。
潋滟大惊,这货怎不按她的设想来?
姑奶奶的!刀子都架到她脖子上了,不顺势一抹了结了她,还先提起来再去杀白尘?
这不一傻缺嘛!
然而此刻正处于千军待发临危之际,不容她多思考此人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傻缺。
她全身使力如饿狼般猛地朝白尘扑去。
刀快,潋滟比刀还快。
白色的倩影如母鹰护着幼崽儿般将白尘护在身下,她闭着双眼,心道:白尘,待我脱去凡体,便用仙法保护你。
那时候的潋滟不知道,风魔刃的用途不是杀人,而是弑仙!
“噗嗤”一声,风魔刃穿膛而破。
伴随着一声闷哼,一滴滴血珠子从冷白的刃尖滑落,其中一滴打湿了她的白衣,顿时一抹血色渲染开来犹如曼陀花般妖冶绽放。
花开花落花开败,凡间之物怎受得了不凡的气息。
小园里的那几株玉雨花树开始同时凋零,白雪般水润饱满的花瓣变萎变黄,枯萎似干黄的纸片落满天空,一派萧瑟凄凉。
潋滟瞪大一双美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这……样?
几滴血珠挂在她的眼角,配着她震惊的神情,一时间妖艳如花冰寒如雪。
染了血的肌肤传来灼烧之痛,似是泼了滚烫的铁水。
然而她却无心在意这个,只顾盯着眼前放大、忽然出现的妖孽面孔。
她怔怔开口:“皇帝小屁孩,你什么时候来的?”
墨染浓黑的眉毛紧紧皱着,邪眸寒意森森。他一身黑色龙袍,矜贵华容,然而贯穿左胸口的白色刃尖却格外地醒目,血色蕴染了一大片衣袍。
可他却恍若未觉一般,反而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抚摸她的脸颊,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如玉般的手指正轻轻地擦着她脸上的血迹。
好险,只差一点,丫头便要死在这风魔刃下了。
他想安慰丫头别怕,可是一开口鲜血便从喉咙喷涌而出。他干脆闭嘴,直接咽下去。
潋滟看他嘴角溢出血,胸前伤口处的血液也像不要了似的拼命涌出,不知为何心跳开始大乱,撞得她心口子疼。
脑子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片慌乱,她急忙伸出手想摁住伤口,却被墨染宽大的手掌拦住。
她一时不解,盯着他妖孽却苍白的脸,忽然回忆起昨日在牢里,他轻轻抚着她额角的红包时,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划过一丝心疼。
此刻她的眼神与他昨日一模一样,也充满了心疼。
她想安慰他,可说出的话已经语无伦次:“别、别怕,我马上死,死了就可以救你,小屁孩别怕。”
“丫头,叫谁小屁孩呢。”墨染将那股血咽下去,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他毫不在意地抹掉了嘴角的血,却见她果然煞有介事地想要咬舌自尽,额角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强而有力地手臂一砍,直接将她劈晕了过去。
他温柔地护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将她平放在地上。
将她安置好后,墨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扑面而来的至尊气息,背影精绝伟岸透着一股子黑色的阴冷,寒意蚀骨。
他转身轻飘飘地睨了飘渺一眼,邪眸带着杀意和冷光:“飘渺,你长本事了。”
飘渺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隐约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老天作证,其实她没有这么怂,原本是打算站着说话的,可耐不住腿软。
“尊上,飘渺不知道是你。否则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捅了尊上呀。”说完眼睛底浮出了泪花,好不凄切。
她容易嘛?她可惨了。
她姐姐一万年前被仙界虏了去,至今消息未明。恐怕已经被仙界那群道貌岸然的仙弄得魂飞魄散了,否则姐姐的魔息怎么在这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好不容易从魔界偷跑出来,结果她根本进不了仙界,进不了仙界就没法为姐姐报仇,没法为姐姐报仇就更痛恨仙界,越痛恨仙界就越想给姐姐报仇……
额……头有点晕。
总而言之,她为了给她姐姐报仇,就来到凡间,打算杀几个下凡历劫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