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集结!随我杀出去!”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顿时数百名身穿筒袖铠,腰挎两柄短戟,手持大盾的重甲士卒迅速的集结在了高顺身后。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
只听一声齐呼,数百名陷阵营士卒将手中的大盾负与背上,取下腰间双戟,怒吼着随着高顺一同,向樊稠的西凉士卒阵中冲去。
“哼!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樊稠看着向自己这边冲来的数百名重甲士卒,心中冷笑一声,指挥着士卒向这支陷阵营部队围去。
虽然他也看出来这支部队的装备精良,但此时他麾下可是有精兵数万人,这区区几百士卒就像将自己这边凿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樊稠还是他大意了。陷阵营一碰上樊稠麾下的西凉军,顿时犹如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一般,残肢断臂四处飞舞,战场之上正在厮杀的两军将士没有一人不是身上带伤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乎在瞬间,樊稠的军阵便凿出了一条口子。
“这.....!这怎么可能!”
樊稠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原以为这群人只是装备稍微好一点的敢死队而已。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陷阵营既然是堪比飞熊军一样的存在。
其实也不怪樊稠大意。虽说同为董卓麾下将士,只是这高顺的陷阵营在军中出现的太少了,甚至连战场都很少上,根本都没有过亮眼的战绩,樊稠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将士们,随我杀出重围!”
见樊稠的军阵被高顺凿开,吕布也不做半点耽搁,高喊一声,率先向樊稠的方向杀去。
“不要乱!立刻重新结阵!今晚务必要将吕布给拿下!”
知道自己这边已被吕布当做了突破口,樊稠也是有些慌乱,连忙指挥着士卒,想在吕布杀来前,将列阵重新集结起来。
“哼!吕某正在此,想要擒我,来擒便是。”
赤兔马不愧是天下良驹!在樊稠刚喊完,吕布已骑着赤兔马来到樊稠近前,抬起方天画戟,直取樊稠项上人头。
“你什么时候....?”
耳边响起炸雷一般的暴喝,正在指挥士卒重新列阵的樊稠,被声音吓了一跳。只感觉到面前一整冷风袭来,樊稠下意识的提枪一挡。
两兵向交,一股巨力传来,樊稠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连人带马被这一下打的后退了好几步。尽管如此,但樊稠还是险之又险的接下了吕布的索命一戟。
“快!拦在他,快拦着他!”
庆幸之余,樊稠不敢再与吕布正面对抗,挡下这一戟后,连忙命令身后的士卒堵了过来。而他自己则躲在一群亲卫的身后,大叫着指挥着。
“呵呵,无胆鼠辈!”
见樊稠躲远,吕布低嘲一声,也不继续去追他,而是转身在樊稠的西凉军中冲杀起来。
吕布本就是当世无双猛将,杀入西凉军后,宛如虎入羊群,每一戟挥动,都会带起一颗人头。
万军丛中,吕布魔神降世,手中一杆方天画戟舞的如风火轮一般,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随着吕布的杀入,原本被凿穿了阵脚的西凉军,顿时溃不成军。在没了樊稠的指挥下,更是乱做一团。
张辽明白这是吕布在给自己等人创造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赶忙指挥着士卒向樊稠这边突围而去。
樊稠招架不住,只好引兵与李傕,张绣两人兵合一处。樊稠退走,东面的门户自然大开。
吕布也不多做厮杀,也趁着这个机会,成功的杀出了重围。带着所剩无几的士卒,向东仓皇而逃。
“这吕布,不愧是绝世猛将啊。我们这么多人,既然还让其逃出去了!”
望着远去的并州军,李傕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哈哈哈!好久没见吕布如此狼狈过了。怎么办?我们现在要不要乘胜追击?”
望着吕布仓皇而去的背影,郭汜大笑一声,而后看向李傕,向其问道。
“追击就不必了,如今吕布已是丧家之犬,放他出去也无妨。而且我们麾下也损失不小,先回去整顿一番再议。”
这一仗,李傕打的也是十分解气。吕布在时,可是没少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让他心中早有怨气。如今吕布大败,怎能让他不舒服?
不过此战他也低估了吕布麾下将士的实力,以导致自己本部损失不小。但能将吕布击败,对他来说单凭这点,已经够了。
“可是就这样放他走了,相国那边怎么交待?”
樊稠微微皱眉,对李傕这个建议有些不满。因为今夜一战,损失最惨重的便是他了。
先后两次被吕布开涮就不说了,而且最后还是从他那边突围了。这人樊稠觉得很掉面子,如今有机会,他定然是想打回来。
“如今虽说吕布大败,但其锐气不减。先不说能不能将其擒下,能胜过他还是一个问题。如今想追你们去追便是了,反正相国那边我会去交待的。”
李傕知道樊稠的心思,但如今他们损失也不低,自然不想再去冒险。更何况贾诩也没有给他们继续追杀的指示。
“你....!哎,听你的。”
樊稠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化为一声轻叹,退到一旁不在吱声
***
从李傕的包围下逃出后,吕布率军一直逃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在一条小溪附近驻扎了下来。
此时还是三月,对北方来说,三月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
由于走的匆忙,几乎没有带任何东西,甚至连御寒都棉衣都没有。大多数士卒就是裹着盔甲,席地而眠。
看着麾下如此凄凉的一幕,吕布一言不发的的坐到溪边,双眼赤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这晚上还是比较冷的。来喝碗热水,先暖一暖身子。”
见吕布一人坐在溪边发呆,张辽轻叹一声摇摇头,接过一晚热水,向吕布走去。
“文远啊!你说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领兵打仗?”
被张辽打断了思绪,吕布回过神,没有理会张辽,而是抬头望着天空,问道。
“将军确实不适合当领兵打仗,因为这种事情不用将军来做,交给我们做就好了。将军要做的就是如何带领我们并州儿郎走向飞黄腾达,而不是去做他人手中的利剑!”
对此,张辽先是一笑,而后略显严肃的说道。
闻言,吕布转头看向张辽,只见其一副认真的表情,吕布却是目光黯然的低下头。而后,吕布似乎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样,抬头看着天空,略带感慨的说了一句。
“大丈夫,当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这才对嘛!这才像我们敬仰的‘飞将军’!”
听着吕布这句肺腑的话,张辽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并州一直以来就是饱受战乱,他们这些人出来,就是想出人头地,能有朝一日功成名就的回到家乡,能更好的守护自己的家园。
只是漂泊了这么久,很难有人能担任他们心目中的领袖,直到吕布的出现。没错他很强,强到天下几乎无人能是他一合之敌!
但他却有很多诟病。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哪个上位者没有一些诟病?他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好吗?主要是他却一颗心,一个自己确切的目标。
以前吕布没有,到现在,随着这句的说出,才让张辽看到希望!并州儿郎走向崛起的希望。
“先不说这些了,如今我们落魄成这样,必须要先找一个安身之所。”
想到现在落魄成如此地步的自己,吕布微微皱眉,先行绕开了这个话题。
“从此南下的话,便是富饶的南阳。虽说如今被袁术占据,但袁术现在急缺猛将。将军可先投袁术麾下,慢慢图之。”
张辽思索了一下,给吕布出了个主意。
“袁公路曾是联军之一,想来不会太过轻易接收我们,我想就不要大动干戈的去投他哪里了。”
吕布摇摇头,对于这个袁术,他确实有些难以接受。确切的说,是有些瞧不起袁术。
“据说颍川有个陈霸先,颇有一些本事。而且早就心怀不轨,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不如我们先去投他?倒时或许可以趁机分下一些地盘。”
张辽颦眉,努力的翻找了一番自己所知道的情报,最终找了一个还算合适的人选。
据张辽所听说的,这个陈霸先在颍川一带招募了不少兵马。虽说动作十分隐秘,但在世家遍地的颍川,怎么瞒得住?
“你说的这个陈霸先,其麾下实力如何?”
吕布略有担忧的问了句。到不是担心陈霸先的实力过强,而是想确定一下自己过去是否能得到重用。
“除了有两个实力不错谋士,冲锋陷阵之士到是没多少。若我们此时前去,定是雪中送炭!”
见吕布起了心思,也不隐秘,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吕布。
吕布闻言,也是精神一震,拍拍张辽的肩膀,一改先前的颓态,神采奕奕的说道:“好!那今夜就先委屈兄弟们一下了,明日一早出发赶往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