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姽婳骨的两只手突然伸长,直愣愣的飞速向二人袭来,手臂越来越长,褪去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指尖细长锋利如刀。
伴随而来的一阵凌厉的风,将屋中的帐幔吹得狂飞乱舞。几人的
君泽神色冷厉,戒备的看着前方袭来的那双白骨手臂,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泽生剑,对着易尘道:“你先走。”
“好。”易尘应了一声,随即毫不犹豫的出了门。
他知道留下也只会是拖后腿,倒不如早点离开,去了后顾之忧。
就在那双手近在眼前之时,君泽身形干脆利落的轻轻向后一倒,上身悬浮空中,随即定住脚步向侧边旋转,在它快要靠近墙壁之前,一跃而起,冷剑在空中长啸寒光灼灼狠厉的斩下一对白骨。
只见那双白骨手臂被生生砍断,却没有如预料的一样斩断,竟然就这样自动接上愈合缩回去了,仿佛刚才那一剑不过是幻觉。
君泽身姿刚站定,又于电光火石之间疾驰向姽婳骨,凛凛长剑以破竹之势逼近她,与其被迫反击,倒不如主动出击。
姽婳骨现下已经恢复了原身,孤僻阴暗的笑声从骷髅头传出来,声音刺耳。她手臂微曲前伸,手掌微竖,从骨掌中冒出一团黑色魔气萦萦绕绕,越来越大,仿佛有着撕裂万物的力量蕴含其中,用力一挥掌,那道魔气浩浩荡荡的朝着君泽疾速劈去。
君泽神色一凛,漆黑的双瞳微微一紧,前行的身子停下来向后退去,却来不及躲开那一道魔气。
忽然,又见一道红光从他身后的方向疾驰越过他,对上了那道黑色的魔气,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光芒四射让人睁不开眼,只听“哗”的一声房间中的陈设全都被那爆炸的力量撕裂,房子也裂开了道口子,在江风中摇摇欲坠。
是时,君泽感到左手一紧,闻到了一缕熟悉的香味,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而后又脚下一轻,下一瞬,就已经落到了船头的甲板上。
来人正是三生。
随后,她放开手,侧头看着君泽问:“你没事吧?”
易尘出来后一直在岸边等着君泽,三生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易尘徘徊岸边,便知道她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幸好她赶到及时,否则这一掌凡人如何也是承受不住的。
轻则身体粉碎,重则魂飞魄散。
君泽看着三生,心中缓缓升起一丝惊诧与暖意,答道:“我没事。”
幸好,你也没事。
经过之前的一番打斗,她观察到姽婳骨全身是皆是白骨,却独独有一双黑如深渊眼睛,便低声猜测:“姽婳骨的弱点可能是她的眼睛,待会我会吸引她的全部攻击,你找机会除掉她的眼睛。”
“好。”
话音未落,就见姽婳骨破屋而出,行至半空,而后声势赫赫的带着魔气朝着二人袭来,二人各自转身朝着不同方向在甲板上疾驰。姽婳骨见状将手中的魔气一分为二,朝着二人劈去。被分散后的魔气力量削弱不少,原本甲板上的二人皆身姿一跃至空中,躲过了那道攻击。
魔气击在了甲板上,木质甲板被砸的粉碎,尘屑四溅,整艘船瞬间也被劈成了两半,在江水中不停的晃荡。
船下的江水被打破了平静,激起三尺浪,在月色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三生欺身靠近姽婳骨,随即几道红光飞出,映在水中犹如赤链蛇,游刃有余的将姽婳骨的白骨四肢稳稳套住,三生将手中的红光稳稳收紧,使其动弹不得。
“卑鄙,放开我。”姽婳骨以为三生会和她搏斗,却没想到是以法力锁住她。一不留神,就中计了。
被法术锁住的姽婳骨拼了命的动弹,想要摆脱束缚,可她越是动,三生收的越紧。若是普通的绳子自然不能封锁住她,但三生用的是全身的法力,祭之以术,绳之以锁,缚其全身。
三生冷笑道:“哼,你倒是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若是这也叫卑鄙,你杀人挖心岂不是更卑鄙更无耻更下流更龌龊。”
因过度使用法术,她原本红润的脸变得些许苍白,额间、手心不断的冒冷汗,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不停的摇曳。
她稳住身姿,吃力的坚持着。
下一瞬,君泽足尖轻点,跃身逼近,白衣生风,手中的泽生剑在淡淡的月色笼罩下,更添几分寒光。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姽婳骨的身影消散在风中,不留一灰一尘。
江中的点点渔火也随之晃动。
三生手中的力量一松,失去了平衡,加上力气几乎耗尽,眼前一黑,无力的直直的落下去,似一片秋叶,随风而落。
君泽随之迅速纵身靠近,一手揽过三生杨柳腰肢,一手揽过她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细腿,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上。
他看着怀中面容憔悴、昏迷不醒的三生,心下不由升起几分的担心,隐隐中感到心微微抽痛。
这一夜,她着实太劳累了。
之后,君泽抱着她下了船,暗处的易尘也迎了上来。
易尘担忧的问:“姐姐她……”
君泽放软声音,道:“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接着又道:“将船上的行礼拿上,我们去城中寻处客栈。”
“好。”说完,转身上楼去房间将几人的行礼拿上。
由于船被毁了,再加上船上休息不好,他们现下需要去城中寻一处客栈住下。幸好现在虽晚,但城中的客栈依旧还亮着。
客栈老板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在微弱的烛火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见君泽手中抱着一昏迷女子诧异了一番,随后热情的为他们安排房间。
他们要了三间上等房,房间位于二楼,屋中虽陈设简略,但胜在干净,不染纤尘。
君泽将三生安置好,随即又向店家要来热水,给三生的脸细细擦拭了一番,才去休息。
他知三生是个喜好干净之人,若是现在醒着,不管多晚多麻烦她定会好好沐浴一番,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