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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北京(3)

一整个过程呢。一个多么有趣的过程,足够他回忆一辈子的。他奇怪家乡怎么已经进了严冬,家乡人又怎么如此怕冷,把原本就不算长的脖子完全缩进胸腔里?在他当时的年龄,他不会想到比北京高了几个纬度的家乡已经进入真正意义的冬天。他们那么怕冷,他却一点都不觉得。

久违了,久违了。他心里说,半是凄楚半是自得地说着。

“大元回来了。”邻居刘叔叔招呼他。

“大元回来了。”隔壁王奶奶招呼他。

他像大人那样点头微笑着答应,手里捏着那个装得满满的尼龙网兜。爸爸妈妈都没下班呢,家里只有姥姥,要是家里人都在那才够味!下车时,他注意看了车站的大钟,三点四十,现在也就四点刚过吧,爸妈要五点半才下班。可是他已经到家门前了,唉,总归有点扫兴。

“姥姥!我回来了。”

他声音很大,因为姥姥耳背。

门开了。

“……妈,你这么早就下班啦?”

爸和姐也都在家。早知如此,他一定鼓鼓肚皮,擦擦鼻子,使自己显得神气些。

现在晚啦,他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知道,自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头发又长,一定弄得蓬头垢面的,一定像个叫花子。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哟,这是什么?”妈妈接过网兜。

“馒头。我剩的饭票都换成馒头了。”

“我的天!我儿子还挺惦着家呢!”

“我寻思供应的细粮少,就没有把剩饭票换回地方粮票。再说,这馒头只要粮票不要钱,你不领馒头白不领。”他瞪着眼,态度极认真。

家里一再爆出笑声,为了这十几个表皮龟裂的干巴馒头,为了这双认真而严肃的眼睛。

他急于想让大家看到他的收获,便撩起上衣,拍着肚皮上发亮的铁家伙,“看,武装带!”

大家都露出诧异,只有姥姥虎着脸。

“还五装带六装带的,没给你妈吓死!”

姥姥真够扫兴的,但她是老祖宗,大元可惹不起她老人家。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把手伸进又脏又小的军用挎包里摸索,随后把一个彩釉细瓷的寿星佬儿举到姥姥的老花镜前面。

姥姥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小兔羔子。”

“大元,你别美,老寿星是四旧,你不知道?”姐姐严正地向他提醒。

“姥姥就是四旧脑筋嘛,这是给姥姥的,又不是我自己留着。你可倒管得宽。”

“革命靠自觉,哼,还想入红卫兵呢,觉悟那么低,传播三黄四旧。”

爸爸开口了,平时他总是袒护姐姐。

“明明,在家里干吗老说这些?大元回来了,不会说点高兴的?”

大元不免有些得意,斜睨了姐姐一眼。

还有呢。他从上衣口袋后面小心翼翼地摘下五枚毛主席像章,四枚食指指甲大小,一枚比拇指指甲还大一圈。他用两只手捧着一枚,郑重其事地给姥姥戴好,然后是爸爸、妈妈。姥姥已经有了,和这种小的一样。毛主席像是金色的,周围镶嵌红珐琅,美极了。大元自己留下一枚大的一枚小的,大的一枚毛主席头戴军帽,像章边上还镂出精致的麦穗。

说实在的,进门前他心里还有一点发憷,他知道妈妈和家里不至于那么健忘,连二十天前的事都不记得,他逃离的那天距今整整二十天。姥姥也不会忘的,不是她在大元无休止的缠磨下给了他十二斤粮票吗?那可是最关键的一环,没有粮票大元绝不敢贸然出走,粮票鼓足了他的勇气。

大元知道,北京只要粮票不收钱就可以吃饭,这是对等待接见的红卫兵最直接的优待。简直是鼓励嘛,鼓励大家到北京。白吃白喝白坐车,还能受到毛主席的接见,还能到清华北大政法北航去串联,当然顺便逛逛香山颐和园十三陵故宫和景山北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再一件主要的事是去看看天安门。妈妈说大元三岁时带他去过北京。三岁!三岁的事能算数吗?那趟幸福的旅行一点没在大元心里留下印象,他只从画册上见过天安门广场,再有就是他曾经用钢笔、蜡笔不止一次地画过那座雄壮的城楼。可是这一次不同。

爸妈会追究他的逃离吗?他心里没有把握。但愿他们已经忘了,或者不计前嫌。这时,大元想起两句小时就会哼的儿歌:大人不见小人怪,您宰相肚里能撑船……

也许他们忘了。刚才爸爸不是明显地偏向大元吗,而且妈妈眼角堆下的笑纹那么叫人放心。他确信他们不会追究了,起码暂时不会。

“毛主席接见你们啦?”

“当然。”这还用问吗?

“你看得清楚吗?”

他迟疑了一下,“当然了。”

事实上,他和大队伍通过天安门时,他只能通过排列的形式去揣测哪个是毛主席,离得太远了,从轮廓上很难分辨清楚,但他相信中间的一位肯定是他老人家,他相信他看清楚了。因此他激动不已,满脸幸福的泪水。

那天晚上回到住处,大家为到底哪个位置是毛主席争论不休,有的说左边第三位身体高大的是,有的说右边头一位穿军大衣的是,大元坚信中间的没穿大衣也没戴帽子的才是他老人家。一定不错的,因为队伍刚一望得到城楼时,大元就认定中间的那位而完全没去注意其他人,假如大元能确定那位不是,他可冤死了,也许这一辈子这是唯一的机会,而他竟与这机会失之交臂……不,决不!大元咬定,中间的那位才是毛主席。不然,为什么站在中间呢?不然别人为什么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呢?

大元虽然迟疑地回答爸爸的问话,但他并不怀疑自己清楚地看到了毛主席。

这可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大问题,绝不能似是而非可有可无啊。这个意念开始在大元心里明晰起来。

这以后的四十五年时间,大元都自豪地对人说,在第八次接见时他见到了毛主席。他不是想以此炫耀,也不是想欺骗自己乃至欺骗他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因为他自信力很强,当他确信某种观念或某种事物,这种观念或事物就成了不可更改的事实。当然这只是对他个人而言。

那以后,大元意外地发现,自己在爸妈心目中树立了威信。爸妈过去一直拿他当孩子,诸事都不放心,以后大不一样了。

大元没有因为姐姐的批评而冷落了姐姐,姐姐没有得到像章,但她得到一支精巧别致的鱼形小钢笔,笔杆是透明红色有机玻璃的,刻着鱼鳞纹,笔杆前端是个漂亮的鲤鱼头,银白色的铱金尖从鱼嘴里伸出。这是支连笔帽只有三寸长的通体鲜红的小钢笔,袖珍型的。

也许从那时开始,中国进入了崇尚袖珍的时代吧。记着,那可是从大元开始的。

天安门印象

上公共汽车时天黑着,下车居然还黑着,大元毫不犹豫地断定,北京的太阳出得晚。

李德胜不以为然,“你家的经度比北京向东十六度,当然比北京的太阳出得早。我们那里比北京向西六度,太阳比北京出得还要晚呢。”

他们已经睡过一觉,爬起来天还没有亮,等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一辆通向前门的车时,两个人的全部记忆只有那两盏贼亮的车灯。大元在心里估了一下时间,五点?接着,他问了一位戴手表的旅客,对方的回答使他大吃一惊—六点半!

在家乡六点半可是已经天亮了,然而这里是北京。

车里人不少,看上去有一半多是串联学生。安排住宿的单位很及时地发给他们两样东西—免费乘车证和饭票。这就足够了。车老是晃晃悠悠,特别是左一辆小轿车右一辆卡车亮着车灯从旁边呼啸着超过去,使大元觉得这辆车开得格外慢。大元初谙世事,他还不知道小车和卡车的车速本来就高于大客车,他是太急了。

李德胜打听去天安门坐什么车,别人告诉他坐这趟车到终点前门站下车。尽管通县隶属北京,但是对两个急切到北京见毛主席的男孩来说,通县就是通县,北京才是北京。

革命方知北京近嘛,不然十三岁的大元和十七岁的李德胜怎么可能只身到北京来?可是没见到天安门算什么到了北京城?所以他俩都嫌车太慢,就是坐飞机也一定嫌慢的。

终于到了。前门,就是大前门香烟盒上那个前门吗?不如香烟盒上那个漂亮,可是比那个高多了。秃了吧唧的发灰,个头倒是挺神气。两个男孩一个面朝北,另一个面朝南。刚好面朝南的那个是大元。

“不怎么样。”大元把它扔在身后。他立刻就被身后的一切迷住了。灯光真美,黄的白的,朦朦胧胧。

显然李德胜的反应不如大元那么强烈。也许这就是大几岁的不同吧,李德胜显得更沉得住气。他说:“我来了。”

虽然一个小时之后大元是那么扫兴,但开始他的确被迷住了。并且,这一瞬间的印象居然长时间萦绕着他的脑海,使他只要一想起这个瞬间就激动不已。过后,十年之后,十五年之后,四十五年之后,他才明白,留下来的是第一印象。

一个小时后的印象尽管也是真实,真实到可以触摸,但那种真实你可以不必认真,因为真实只不过是它的一个方面,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第一印象才是本质的真实呢……哟,问题转到哲学方面了,当时的大元还不懂得哲学为何物,还是让他去用自己孩子的眼睛去观察,用自己孩子的心去感受吧。哲学是以后的事,假如他希望将来做一个哲学家的话。

刚才说的是天安门广场。

对一个中国孩子来说,一部《安徒生童话全集》引发的幻想也不会超过这个广场。固然这里特指的是六十年代中期的中国孩子。

大元站住了,足足有三分钟时间他站在前门与天安门之间发呆。这样的时候,诗人常常用“我不是在做梦吧”之类的句子描绘,大元缺少诗人细胞,他只是实打实地想:我到底来了,我到底站在天安门广场上了。那么,我确实到了北京了,革命方知北京近嘛。大元完全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不用搞那套掐大腿以辨虚实的把戏。

李德胜几次回头,大元还是没能跟上来。事后他对大元说:“当时你真有点傻了。叫你几次你都听不见。”

灯光可以创造幻象,阳光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再现事物的本来面目。这个说法假如不错,他俩就是选择了最佳时间来到这个颇带神秘色彩的广场,因为这里灯光笼罩,像雾又像纱,比理想境界还要理想。天安门广场果真让两个男孩称心如意。

第一印象,仅止于此。

以后有段时间大元深深懊悔。他悔不该走进那块理想境地,悔不该用手去触摸人民英雄纪念碑周围那些汉白玉雕的围栏。假如他不走近,就决不会看到栏上的痰迹和栏下的果核柿子皮,假如他不触摸,就决不会发现所谓汉白玉雕栏也不过是些冰凉的石头,而且已经弄得很脏。

李德胜以为问题出在大元自己身上。大元有怨尤,也只是他自己破坏了心里的那些美好的建筑。在这里,用“建筑”这个词汇是最恰当不过了。“你以为建筑是什么?建筑就是那些由人造起来的房子桥梁和广场,用什么造有什么关系?

依我看玉石和其他石头都是那么回事,青砖和红砖也都那么回事,石灰和水泥也都那么回事。”

大元一甩头,“你就扫兴吧你!你真是扫兴透了。”

李德胜忽然又想起时间。通县到前门恐怕不止一个小时,他们下车也有一会儿了,怎么天还没亮?他估计最少有八点钟了,也许九点也说不定。

李德胜说:“我长大了一定给自己买块表。”

四年后大元下乡了,在农村又是四年,那时候他属于无表阶级的一员。在阶级论风行的年代,你总得算个什么阶级吧?其实大元从串联开始就加入了无表阶级,只不过他十三岁时完全没有幽默感罢了。或者再往前追溯,他从娘肚皮里钻出来时就光着手腕子,但是那以前他只能属于他父母所在的阶级,因为他还是个百分之百的寄生儿。尽管李德胜问时间,大元还是决定不问别人。管他呢,愿意几点就几点好了,反正这里的太阳出得晚。

不用细说,金水桥也不比纪念碑强,桥栏还要脏一些,灰里发黑,桥下流水几近干涸,甚至淤着泥垢。没有久留,他迅速地跨过去,进到城门边沿。城楼才真叫雄伟呢,城墙又高又厚,涂着暗红色的与红砖相近的涂料;门是包着铁板嵌着铜钉的,足有好几个红卫兵小将叠起来那么高。

再不能向前了。城墙上刻满留言。

“个旧红卫兵××× 天安门留念”“天水×××,××× 到此一游”由于历史原因,不能把某些留言如实抄录在这里。反正谁都可以想到天安门在那些年月里领受了多少虔敬。大元没有例外。虽然他同时在城墙灰皮脱落的地方,看出天安门也是一幢砖石建筑,建筑材料都是些寻常之物。

“大元也到了天安门!”

字是用小刀刻的,红底白字,挺美的。他清清楚楚地夸大了那个感叹号。这时,他发现李德胜没有留言,他把小刀递给他。

李德胜摇头,“我就免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怪家伙!每个人都要留言,就你与众不同是吗?”

李德胜不接他的话,话题转了方向,“你说这天安门要多久才粉刷一次?一个月还是一年?”

大元这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刻了字也白刻,很快就会被刷掉是吧?”

这时候李德胜才率先转过向来,“现在是晚上,晚上八点或者九点,甚至不止。”

清真饭店的那场战争让两个孩子筋疲力尽。他俩先是约定好先睡一觉,然后一起去北京。他们住的接待站是原来一家钟表商的老宅。老宅大门口刚好有通北京的公共汽车。

大元一觉睡到天黑,睁开眼怔过神来想起去北京的约定,马上过去将仍在昏睡的李德胜拽起来。出大门上了刚好驶过来的公共汽车,他俩在车上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合上了,结果一下睡过去。

真糟,早晚弄颠倒了。

李德胜说也许没有车回通县了。大元撒腿就往前门跑,李德胜紧随其后。还好,赶上车了,而且不是最后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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