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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校场点兵

夏明晖直接接收了临清军城外的营房,校场等都是现成的。只不过先锋营的人数更多,夏明晖又将校场扩大了一些。

只见校场中央整齐的站着几十排精悍的骑兵,这些骑兵盔甲精良,在阳光下闪耀着点点寒光。而尤为显眼的,则是骑兵们坐下清一色的西域良驹。军队作战,速度为先,有了强大的骑兵就有了过人的机动能力,也就有了战斗力。而骑兵的核心因素就是战马,因此不论胡汉,都在竭尽全力的扩充战马规模。

彼时马的来源主要有几种,一是蒙古马,这种马主要产自漠北草原,体型不大,但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耐劳耐寒,生命力极为顽强,即便粗放的饲养仍能大规模繁殖,因此成为了匈奴、突厥、鲜卑等游牧政权的主要马种,也造就了这些胡族强大的骑兵力量;

第二种是河曲马,原产于黄河上游的川、甘一带,因此地黄河盘曲,九折十八弯,因此称为河曲马。这种马体型较蒙古马略大,躯干直平,胸廓深广,本来更适合于农耕劳作,乃是优秀的挽用马。后经过中原汉人的长期改良,也逐步培养出了适合骑兵使用的品种。

然而比起蒙古马,河曲马性情较为温顺,缺乏战场中应有的冲击力,用作骑兵较蒙古马就颇为不如。

第三种是西南马,主要产自云贵川一带。西南马体型最小,蹄质坚硬,善走山路,主要用于山区中的物资运输,只有少数经过改良的品种可以用作战马。

最后一种就是产自西域的大宛马。这种马体型高大,马腿修长,奔跑起来快捷如风,其他各类马种都远远不如。其中有些品种流出的汗水通红,神似鲜血,因此也被称为汗血宝马。照理来说,西域马更适合骑兵的冲锋作战,但一来这种马体质娇贵,不易饲养繁殖;二来产地路途遥远,难以大规模运输,所以各族军队都无法实现大量的装配。

曾有汉人尝试将西域马同中原本地马种杂交,以进行品种改良,但最后十难成一,产量一直无法提升,更谈不上推广使用了。

蒙古马被各胡族把持,西域马又稀少昂贵,因此汉军骑兵使用的,就是以河曲马、西南马为主的本地马种。汉人作为农耕民族,先天缺少骑马天赋,再加上马匹种类、数量的劣势,因此骑兵一直被匈奴、鲜卑等胡族压制。

直到李牧出任征北大将军后,广修马场,大力进行战马的改良和繁殖,这才使汉军的战马数量和品质获得提升,进而建立起了一支足以对抗游牧民族的汉人骑兵力量。而稳固江淮,光复山东,这支骑兵功不可没。

夏明晖的先锋营一直是李牧直管的部队,近水楼台之下,不光士兵是精选,战马同样也是精选。就拿眼前的骠骑营来说,他们装配的战马就不是普通的河曲马或者西南马,而是经过本土繁殖后的西域马。这些马大都是西域原产马的第一代血脉,血统杂质少,整体仍保留了西域马身高腿长的特征,单看外形就比中原本土马要威武得多。缺点就是数量稀少,价格也更加昂贵,夏明晖竭尽全力之下,也只能勉强配齐骠骑营所需,还经常面临缺乏替换的窘境。

夏明晖陪着王耀武走上看台,骠骑营的指挥使令旗一举,台下数百战士齐声高喊:“威!”声浪如潮水一般远远散开,将周围的杂音都淹没其中,听得人心旌神摇。

王耀武由衷赞叹:“万中选一,真乃世间精兵也。”

夏明晖右手一挥,喝到:“开始。”

指挥使躬身领命,调转马头,挥舞着手中令旗,面前的数百骑兵便缓缓移动开来。

过不多时,骑士们之间的距离拉开,移动的速度便越来越快,渐渐马蹄声如急雨般连成了一片,伴随着蒸腾而起的黄土,当真是声势雄壮,杀气纵横。

这数百名骑兵训练极为有素,虽快却不乱,士兵们骑在马背上一手持缰,一手握住插在腰间的刀柄,跟随着令旗的指挥忽聚忽散,极其迅速的变换出五六个阵型,倒是让旁观之人看的眼花缭乱。

突然指挥使一声大喝,手中令旗左右分开,众骑兵便勒转马头,向东西两侧奔去,瞬间分为了两个阵营,相向而立。

方才的一番演练,虽然声势惊人,骑士们却都一言不发。此刻驻足对立,连马蹄声都再次停歇,整个校场便回复到一副静悄悄的情景,耳中只能听到战马粗重的鼻息声。但这种无声比喧嚣更有力量,两侧骑士们沉默对立着,气氛却另有一种凝重。

指挥使令旗高举过顶,喊道:“预!”骑兵们握住刀柄的手一齐发力,哗的一声,数百柄刀几乎同时出鞘,在阳光下映照出一片黄悠悠的光芒。王耀武仔细观看,原来骑兵们手中所拿的都是训练用的木质马刀,所以才会发出黄光。

指挥使令旗猛然一劈,喝道:“杀!”众骑兵随着令旗动作,一改方才的沉默,齐声高吼“杀”。声如霹雷,响彻流云,瞬间将战意升至顶点。而座下战马随着喊杀之声,都争先恐后的向前奔出,朝对方阵营冲去。

看台坐北朝南,正好可以从侧面看到两方战马奔袭之势。只见众骑士高举手中木刀,战马也伸长了脖颈,参差不齐的马头就如涌动的潮水一般,转眼便将两方队伍对撞在了一处。

甫一相接,两方人马就持刀互斗在一起。只见数百对骑士相互纠缠,时而盘旋缠斗,时而错身冲过,黄澄澄的木刀此起彼伏,校场上便升起一阵噼噼啪啪的拍打之声。

刀虽是木制,但众人下手却绝不容情,真劈硬砍,刀刀到肉。不时有两柄木刀对撞在一处,竟砸的刀身断裂,木屑横飞。持刀的骑士趁机拉近距离,用折断的木刀向对方横戳直刺,再配合上拳脚功夫,打的比方才还要激烈。

过不多时,校场中的木刀便被砸坏了三四成,地上到处散落着折断后的棍棒木屑。战马就在这碎木之间来回穿梭,不时有马蹄踩踏其上,发出骨折般的咔嚓之声。马上的骑士则战意不减,仍旧打的翻翻滚滚。不少战士被木刀砍的头盔歪斜,甚至鼻青眼肿,仍是奋勇而上,绝不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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