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撕掉了烟盒外塑料纸，从里面捏出一根香烟，然后掏出了打火机。
对面的轻轨桥下，红蓝色的灯光交替闪烁，照亮本该黑暗的角落，没有刺耳的鸣笛，只有一闪一闪的红蓝光，只看一会儿就会觉得头晕目眩，王大海感觉视线有些放空，好像失去了焦距。
身旁一个民警正在阻拦前来围观的民众，却没有去赶王大海，甚至时不时还会回头望一眼他，确认他的位置。
一条黑色老旧的裤子从右侧出现在王大海的视野里，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是那个见过几次的老警察，老刘。
“第一次抽烟？”老刘稍稍拉了拉裤腿，和王大海一起并排蹲在马路边。
“你怎么知道？”王大海的声音有些低。
“烟这样点是点不着的，要抽着点。”
王大海这才发现手上的香烟烟头都熏黑了，却没有变成他所认为的点燃。
尝试性的将烟对在嘴上，抽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怪味充斥着口腔，王大海下意识的就吐了出去，没往肺里吸。
“今天情况特殊我就不说你了，弄一根减减压得了，这东西能不碰还是不要碰。”老刘自顾自的抢过几乎满满的烟盒，拿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一老一少就这么蹲着。
过了许久，王大海出声道：
“刘警官，我不太懂医，那个，会不会。。。。”沉默半晌，王大海改口道：
“她死了么？”
老刘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气像箭一样从鼻尖射出，化作两条白线。
“死了。”
一老一少又陷入了沉默。
老刘率先开口，说道：
“那把军工铲是怎么回事？”
“管制刀具？”
“不是，我看了，刃口没开，但会让人怀疑。”
“为什么单独问我？”
“小年轻情绪大，我怕回局里做笔录的时候被问，你会不自在。”
王伟再度吸了一口烟气，这次他尝试着往肺里送，但刚过喉咙眼，就咳了出来。
“刘警官，和我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合适。”老刘直接拒绝道。
王大海转头看向老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求您了。”
和王大海对视了片刻，老刘直接站了起来，将烟头踩灭，就在王大海以为对方要直接离开的时候，背对着他的老刘说道：
“放血死的，其他的看不出，要等法医验尸。”
“小女娃我见过，明年高考了要，每天补习班上得很晚，偶尔还会来喂喂野猫，挺有礼貌的一个孩子。”
老刘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声音越来越远。
王大海在后面喊道：
“刘警官，要是能早点发现，是不是。。。。”
老刘头也不回，说道：
“别瞎想了。”
。。。。。。。。。。。。。
王大海再度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天亮，警车将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引得保安侧目，不过王大海没有搭理。
一周内不能离开沪上，随时都有可能需要他配合调查，这是警察给出的对王大海的处理方式。
那把军工铲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虽然经过对比不可能是凶器，但毕竟带着军工铲出门的人还是很少见的，做笔录的时候被多问了几句。
还好之前乱窜的时候，都是在一些没有监控的阴暗巷子里，不然被拍到，会更麻烦。
沪上的治安一直很不错，这种恶性杀人事件，至少在这个片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这一片所有警力都被惊动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一个躁动的夜。
一宿没睡的他踩着黎明的薄雾，回到了家里。
进门以后，他脱掉了有些馊的运动服，将自己甩在了床上。
抬手打量着自己骷髅般的纹身，王大海回想起绿化带中看到的画面，不知在想什么。
“槽！”
将保健球握在手上，王大海睡着了。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
王大海感到非常饥饿和疲惫，洗漱了一番后，穿着长裤长袖，出了门。
小区的保安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由于省钱没有雇人，刘阿姨家的摊子只有早餐，老两口每天做准备工作加进货就没别的功夫了，白天租给了一个卖转炉烤鸭的，所以王大海只能去了稍远的地方吃了碗葱油拌面。
吃完饭他直接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健身房，一进门，前台小姐姐热情的起身接待。
“你们这有教自由搏击或者散打的么，或者其他格斗类。”王大海直接问道。
前台很专业，微笑着说道：
“有的，我们有专业的拳击，空手道，和自由搏击课程，每天晚上都有公共课程，还可以请教练上私人课程。”
“能带我看看么。”
“没问题，请先登记一下。我们这里访客是要登记的。”
这其实是健身房常用的销售套路，登记信息要填电话，如果来看了一圈没有办卡，往后健身房就会不停的给客人打电话。
不过王大海还是填了信息，这里离家里最近，而且看起来也不错，他自己从没办过健身房的卡，也无从判断这些拳击、格斗教练水平如何，打算如果不是太差，就会办在这里。
双手的纹身给自己带来的变化，需要不断运动来消化，缺乏健身知识的他有些无从下手，同时也想要系统的学习一些搏斗技能。
整个健身房面积很大，占了大半层楼，销售人员带着王大海一路往离走，此时时间还早，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做有氧运动。
有氧区和器械区后方，则是一块块被围起来的特殊功能区，有羽毛球场地瑜伽场地等，有的是半开放的，有的是在房间里。
一张拳击台上，两个人正在对练。
“蓝色拳套的是我们的教练，主教自由搏击，以前拿过华东区的金腰带。”
王大海不置可否，偶尔刷到新闻，他知道现在随便是个比赛就有拳王头衔，就有腰带，反正又不是真金，只能说是花花轿子众人抬。
两方都带着护具，正在不断变换脚步，寻找着机会。
突然红色一方一个勾拳，以王大海的眼光看，这一拳速度很快，也很突然。
然而蓝色一方一个后仰躲避，然后一个鞭腿提到了对方大腿上，那人立刻发出痛呼，到了下来，抱着自己大腿不停揉搓。
“意图太明显了，只要盯着你的眼睛就能知道你要往哪里打。”蓝色拳套一遍解开自己的护具，一遍说道。
刚才短暂的交手，可以看出这个教练还是有真本事的，红方比他高不少，却被一招反制。
王大海觉得还算靠谱，到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跟着销售人员参观，这家健身房可以说还是很全面的，居然还有一个不太大的游泳池。
销售人员似乎看出了王大海有些意动，对症下药说道：
“您对搏击类感兴趣，刚好李教练私教课结束了，我让他过来和你聊聊。”
之前带着护具看不太出，此时王大海发现这位李教练看起来挺和善的，除了皮肤黝黑一点，肌肉明显一点，感觉就像个普通人。
“您对搏击感兴趣，有大致方向么？我们搏击类课程不少。”李教练握手之后，对王大海说道。
“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这主要看您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我知道想要练习搏击的人，或多或少出发点都是为了防身，但从现实出发，大多数时间是用不上的，你像我，练搏击10年了，真正在台下用到的次数，只有两回。”李教练缓缓道来，说的有理有据。
“我还是希望能够以实战防身为主，然后还想要提升体能，最好还能加强一下反应速度。”王大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教练打量了一下王大海的体型，说道。
“我建议你可以先从拳击入手。”
王大海沉吟道：
“拳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