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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甜蜜(3)

刘轩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仿佛第一次见到。是的,在他看来,这个女子是一个谜题,这个女子仍然像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陌生。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晓溪,你太让我惊讶了,才短短两个月,你就有了喜欢的人,两个月你就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你太让我佩服了。啧,啧,啧。”他说话的表情有点夸张,从惊讶变成了生气,还有一丝嘲弄的味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看《琥珀》吗?是因为我很喜欢那句话: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尽管悲哀,可依然是我们所知道的最美好的事。我是想告诉你,晓溪,过去的都过去了,爱情总还是美好的,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呢。”他越说越激动。

“谢谢你的欣赏。我会当做酒后戏言,不会当真的。”晓溪如坐针毡,她不能再坐下去了,她拿起包走了出去,叫了出租车绝尘而去。晓溪想,刘轩此刻的心情一定糟透了。可是,自己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很不错的上司,除此之外,并无他想。希望以后上班见面不会尴尬吧,佛祖保佑吧。

“晓溪,为什么你总是拒绝?你没被拒绝怎么知道被拒绝的滋味?”身后的空气中浮着刘轩的话。“刘轩,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被拒绝过?”晓溪听到,想起了自己的前尘往事。

大三上学期一开始,同学们一个个都很忙了,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众所周知,现在大学生就业压力越来越大,所以大三的同学一个个都忙着联系暑期实习了,当然晓溪也不例外。

晓溪在同校师兄的推荐下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当经理助理,每天负责经理的日程安排,整理文件、收集资料以及客户回访。作为职场菜鸟,一切对她来说充满了新鲜感。

其实自大三开始,象牙塔的学生们已经被就业的喧嚣战火呛得不行,那些浪漫的不着边际的感情也渐渐在现实面前一个一个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灭,也只有刚进大学校园的师弟师妹们才有闲情逸致去谈天说爱。

晓溪在最该谈恋爱的时候无动于衷,在无数的机会面前作了不作选择的决定。而大三时她一边要实习,一边要学习的时候,却开始喜欢上这个师兄。

师兄比晓溪高一届,已经大四。他的工作已经敲定,论文也正在进行,所有的一切都在为离校毕业成为真正的社会人作准备。

偏偏,晓溪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了他,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她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他的热心,他的仗义……或者喜欢本就没有理由。爱情的机会成本理论开始发生了变化:在师兄和其他男人之间,她喜欢师兄,而其他男人自己都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别的男人,师兄就是自己感情的全部,所以机会成本是零。

7月的北京,已经很热了,大街上吊带短裤裙裾飞扬,让男人过足了眼瘾。典型的南方的桑拿天,让人全身黏糊糊的。而晓溪的心和血脉,却已高涨。

晓溪从他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了月底是师兄的生日。于是,她开始精心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决定给师兄一个惊喜或者说是准备让他感动一番。送什么给他好呢?真是让人头疼。晓溪收集了他所有的爱好,为了这些信息,她还请师兄的朋友吃了一顿饭。那顿饭是在学校旁边很好的湖南餐厅吃的,花了238元呢,晓溪记得清清楚楚。

生日会当天,师兄邀请他的哥们、同学和同事去钱柜,当然也有晓溪,一共大约有10人。生日蛋糕送上来之前,在座的人纷纷送上生日礼物。晓溪把背包打开,拿出自己准备了已久的包装精美的礼物,攥在手里,开足空调的屋子里,她的身心还是发热。晓溪终于把礼物递给他了,假装若无其事。可是他的同学却起哄要他打开。

“什么礼物呀?”人群中有人起哄。

“是呀,打开看看,让我们眼馋眼馋。”又有人附和道。

师兄拿着这份礼物,特别无助地看着晓溪,晓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点头也没摇头。于是,她看见他拆开精美的包装,顿时,一盒装满了折纸星星的玻璃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玻璃瓶的星星五彩斑斓,在迷离的灯光下仿佛闪着光芒。

“Wow,看来小师妹很用心呀!”他的同学继续起哄。晓溪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幸好是晚上,估计大家是看不到的。可是,她没有看见师兄兴奋激动的表情,也许是他也不好意思吧。

生日蛋糕推上来了,关灯,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开灯。只听得师兄说:“各位,今天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过一个难忘的生日,这也是我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生日。”他顿了顿,有点伤感,“同时,我也要宣布,关琳,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晓溪眼睁睁地看着师兄手上牵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晓溪觉得好刺眼,不敢多看一下。

没听错吧,这一定是在梦里,这一定不是真的。接着,晓溪看见这个文静的女孩子,原本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现在开始纷纷向大家敬酒。

突然,晓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逃,不能,必须支撑下去。于是,晓溪微笑着,举杯和关琳共喝了祝福的酒。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杯酒之后,与他们永远不会再相见。

晓溪的初恋,就此结束,确切地说结束的是单相思。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恋情,就像那些没有见到阳光的种子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烂掉。很快,晓溪就把实习工作给辞了,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学习中来。她感情的这片湖水渐渐恢复了平静,平静得不再有涟漪,直到后来遇到元杰。

自师兄之后,总有高年级、低年级、本校的、外校的人对晓溪表示出好感,不过都是刚有了个开始就没有下文,又或者和外校的人谈着柏拉图式的恋爱。大四来临,毕业就失恋的日子里,晓溪更没有心情去谈恋爱了。

直到晓溪后来回忆起来,才发觉那时的自己多么傻,大学那么美的光阴,竟然没有去谈一场至纯至真的恋爱。这是人生第一件遗憾的事情。因为她发现自从工作之后,梦想中浪漫且唯美的爱情,那本就是在童话里才能找到的,在充满利益关系的业务往来中根本寻不到踪影。

4.别问我,会不会后悔

跟一个男人上床前,要问自己会不会后悔,跟一个男人上床之后,那就不要去问了。

女人对花花公子是既爱又恨的,爱的是他的体贴温存,恨的是他不止对自己体贴温存。

周四晚上,晓溪收到了傅云发来的短信:“朋友从法国给我带了一瓶玛哥庄红酒,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喝了它。”

“哦。就是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晓溪乐滋滋地回复道。

“傻瓜,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了。在自己的餐厅喝没新意。你说地儿吧。”

“要不福楼,要不马克西姆吧。”晓溪想到的好地方不多。

“也没新意。”他回道。这个家伙,那什么地方合适?该不会是说他家最合适吧?

“嗯,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你对餐饮熟悉,要不你做主吧。”晓溪干脆地回复道。晓溪本来就是一个爱将就别人的人。当然除了感情不会去将就,其他的都好说。

“要不去我家喝吧。”隔了大约10分钟,晓溪终于等到了他的短信,晓溪以为他是去洗澡了所以久久不回呢。那么现在看来,这家伙一定是绞尽脑汁在想怎么说这句话,要不要发这句话。晓溪都能想象他那张娃娃脸上坏坏的表情。

“要不来我家喝吧。”虽然晓溪不是情场高手,但是看到这句话,她已经明白了一大半。重点不在喝,而在去他家。重点不在去他家,而是在去他家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晓溪预见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我要考虑看看。不过我希望节奏不要太快。”晓溪老老实实地把心里的想法发了给他。是的,晓溪要考虑看看,毕竟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而且,傅云一定不会想到晓溪还没有真正的性经验呢。晓溪突然有点懊恼,担心自己会表现不好。

第二天,晓溪把傅云邀请自己去他家的事情跟卓然说了。到了节骨眼上,到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她也熬不到要给她喜讯的那天,她迫切需要卓然给自己意见。去还是不去?该怎么办?她很慌张,就像12岁初潮时那么慌张。

“天,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呀?”卓然非常惊讶地看着晓溪。

“有什么可惊讶的呀?一切皆有可能的嘛。”晓溪倒说得很轻松。“你最好想清楚。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晓溪,他可是京城出名的花花公子啊!我们的菜鸟碰上了高手,最后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卓然抓住晓溪的双肩,摇晃着,试图要摇醒她。说实在的,晓溪就是担心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起了上次和元杰的事情,男女恋爱,总会走到这一步的。给或不给,都是问题。说“给”,好像太有奉献精神,实际上,女人本身也是有需求的。陷入感情漩涡的男女,荷尔蒙都会产生得特别多。

一向给晓溪很多清晰方向的卓然,这次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方向。去,还是不去?最后还是由晓溪来作决定。是呀,关键时刻,当然还是靠自己作决定。别人最多只能给个参考,当紧张时分可能连听参考意见的机会没有。

“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卓然像一个知心姐姐那样安慰着,戴了美瞳的眼睛写满了蓝色的担忧。是的,顺其自然,Let it be。这是晓溪最喜欢的一句话,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她就在“顺其自然”的意念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傅云和朋友喝完酒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过一刻了,他醉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但还给晓溪打了电话坚持要见面喝红酒。

“你醉了,我们改天再见吧。”晓溪听到电话那头结结巴巴的声音。

“不——行!”他开始像个孩子一般地耍赖。

“你没有开车吧?你可不能开车。”晓溪开始担心他的安全。电视里很多酒后驾车和打电话导致车祸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开始真的担心起来,竟然忘记了最初自己的担心。傅云在电话那头不停地跟出租车司机说着晓溪家的地址,可是这个出租车司机是一个新手,找不到去晓溪家的路,他急躁地让司机停下车来,不肯回家,耍起了脾气。

“行吧,你在哪里,我来找你。”跟随内心吧。晓溪拎起包深夜赴约。她希望这次,不是飞蛾扑火。

晓溪看到了那辆停在天桥下的出租车,傅云为他打开车门。晓溪一坐进去,就闻到浓烈的茅台味。坐在出租车前座的傅云伸出手探到后座来抓着晓溪的手,傅云的手大而温暖,非常用力地捏着晓溪的小手掌,也许是酒精的温度,傅云的手掌变得越来越热,然后随着手掌的摩擦传递到晓溪的手掌,再蔓延到晓溪全身。

“绕指柔。”手指的缠绵,就应该是这样吧。车子停在公寓下,晓溪笑着说:“看来你还没醉得太厉害,至少还记得回家的路。”他不服气地说:“那是,谁说我喝醉了,我只是喝得比平时多了一点儿。”

傅云掏出200元给司机说:“别找了。”一下车,满嘴酒味的他用力地抱住晓溪疯狂地吻,本来讨厌酒气的晓溪也无力招架这霸道的吻,相反她还很喜欢这份浓烈的就着酒味的吻。

转动钥匙,脱下鞋子,傅云一把抱起晓溪就去卧室。晓溪一阵恐慌,挣扎着喊“不”,反而更激起了这个男人的征服欲望。经验老到的他熟练地把晓溪放倒在床上,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临,给谁都是给,曾经那么在乎的人还不是背叛了自己?好歹眼前的这个人,至少是自己喜欢的。有点醉意的他忙碌了2分钟后用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晓溪的身体开始有些不适,但是很快适应了他的每一次袭击。整个晚上,傅云带领着晓溪尝试了《色戒》里几乎所有的姿势。他看出了晓溪的紧张,肌肉紧绷,他温柔地用舌头在她的秘密花园里游走。晓溪在他的身下,如花朵般绽放,青涩而害羞。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了,昨晚并没有流血,他怎么会相信,他是第一个进入她身体的男人。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靠这张膜来要挟别人负责。晓溪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时至今日的杜晓溪,再也不会因为一张膜而犹豫不决,爱自己爱的人,做爱做的事。如果当有人再拿膜说事,她会从心底瞧不起他。从今以后,她也再不用为这层膜受到禁锢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给一定会失去,给了还是会失去。所以,不如在感觉对了的时候,给当时最想给的人。

杜晓溪永远都不会去问自己,会不会后悔。

她终于明白,自己想得那么远也不会有用。人生,从来就不会跟随你的计划而走。

她选择了沉默。然后各自上班。临别的时候,傅云回头对她说,电话联系。她挥手说再见。再见,真的还要再次相见吗?

晓溪抬起头看了看蓝天,然后大笑了两声。从今以后,杜晓溪进入了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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