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听着莫扎特,外面下着雨,好有情调。
但我没有心情看这些。
电视上没有时间的消息,被那实全面封锁。
铃声响起,我连滚带爬的冲过去,“她怎么样了。”
“下午三点,西光医院。放心,你们之后都会好好的。”
我攥紧拳头。
门口蜂拥着许多记者,他们太小看那实了。就算把医院翻个遍都找不到他的。我戴上口罩,将手放在口袋里,若无其事的从他们中间挤了进去。
医院一片肃清,手机提示音响起,“3901,左转。”
更衣室,真是个好骗的名字。
我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不只有警务。
这下可热闹了。
“南宫锦,这是那实先生为你保管的华纳钟塔继承同意书。真遗憾,条约上写着只要你满十八岁就可以继承华纳钟塔,只是南宫先生奇怪得很,非要你拿着华纳钟塔的钥匙才承认您有继承权。南宫锦,你有钥匙吗?”我瞥了一眼在椅子上慢慢喝茶的那实。老家伙,他口风真严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种条约。”“南宫先生,您可不能这样,你可是签过协议的。”律师将一份文件从牛皮袋里拿出。
证人保护计划,不,财产让渡同意书,竟那么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炫耀。“南宫锦,这可是你的亲笔签名,我都是一一核实过的。”“当然,这是我的,绝不赖账。”“那么,你应该看到计划书内有写,若十八岁生日后二十四小时内没有撤销让渡同意书,那么华纳钟塔的所有权将归到洛原警局名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关着我。
我站起来,看到隔壁玻璃房的小茴,上次被打了一枪还没好呢,如今又有一枪,要多休息才对。
“如果事情已成定局,那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冒昧的提出了请求,在你们宣布最终结果前,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一进病房,浓重的血腥味。
刚缝合伤口的小茴微微张开眼睛,但脸色十分不好。“南宫,你没事吗?他有没有为难你?”我过去扶她,“我没事,只是一个人呆了几天,倒是你怎么样了?”“没事,我早就醒了,只是一看外面是他,心烦,干脆装睡好了。”我笑了一下,“也对,这才是你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她看着我,灰色的眼睛动摇着,“南宫,你好久没有笑了。”
“放心,我们安心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从口袋拿出一包东西,帕子有点陈旧。
“小茴,帮我好吗?”
晚上九点,全数人员到齐。我坐在正桌上,看到加璃进来,她朝我点点头,坐到我的斜对面,记者蜂拥而至。
“现在,我以洛原保护人的身份主持本次大会,因南宫家族后代南宫锦自动放弃继承,我宣布……”
“我没有放弃继承。”我冷不丁的开了腔,记者们将镜头对着我,在闪光灯里,我看见那实如狼般的眼睛。
“南宫锦,你不要否认事实,你想要回继承权可以,拿出你爷爷留给你的钥匙,不然时间可来不及了。”是啊,所以你才要在我十八岁之后除掉我,即便不行,也要将时间拖到现在,因为你跟南宫明先生签过保护我到十八岁的条约,你不能出尔反尔。
“是的,我已经带来了爷爷留给我的钥匙。”加璃起身,将一个白色手帕交给我,凭着她跟小蓝的交情,她自然能出入被封锁的华纳钟塔,根据我之前告诉她的地点准确的找到我藏起来的东西。小蓝看着加璃,只能愤怒的握拳。“哼,一把普通的银色钥匙,镇上任何一把锁匠都能打的出来,你不要随便糊弄我。”
“这可不是普通的钥匙。”钥匙在我的白色手帕里熠熠生辉。“这是别人都不能仿造的,独一无二的钥匙。因为上面只有南宫明先生一人的指纹。”
全场哗然,在席的鉴定师将它放进药水里,再急忙把数据库调出来。“没……没错,的确是南宫明先生的指纹,那就说明,这把钥匙是真的。”
“当年你失踪之后,警方出动权利找南宫老先生的遗物,都找不到一点线索,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拿出照片摔在桌上,“那就要问你们警方了,这要是明明就在华纳钟塔里面,你们找不到,不能认为我也找不到。”
“这里是全洛原所有钟塔钟楼的照片,也是时间——坐在我身边这位小姐,受爷爷的嘱托,改变钟塔的时间,给我暗号和提示,让我去找钥匙的下落。可惜的是,她也只知道指令,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南宫锦,你别信口开河……”
我没理他,走到记者中间,“大家早应知道,南宫明先生是14世纪南宫技师的后代,作为他的后代,修习俄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数十年前,他知道自己很难再觊觎中安全地继承这片钟塔,于是他用俄文编写了一串时间吗,对应俄文字母后,就会出现一个词语,时间轴。”
“时间轴固定三针,没有时间轴钟表也就没有了生命,这就是时间终结的意义,所以当所有钟塔的时间都被改动,时间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那实冷笑一声,声音被掩盖在闪光灯的声音中。“你说了那么多,更确定时间犯罪的高超了,你想怎么样呢?”他抬起手晃了晃手表。
我双手撑在桌上。那实,好戏现在才开始。
“为什么南宫明先生对这钥匙如此重视?因为它能打开钟塔的钻石门,那是取得钻石的唯一途径,而且,这才是这钥匙存在的意义。”
我拿出两张年代有些久远却还保管得好好的纸张,它和钥匙在机械室中沉睡数年之久。
“这是十六年前那实先生与南宫明先生签署的条约,上面写着,只要南宫家的合法继承人在上面签名,那么三个人签名同时存在之时,就是将所有钟塔交还给南宫家子孙的时候,没错吧,那实警务长?”“……是,没错,可现在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过了,这可怎么办?你找到了也没用。”
这时,钟塔传来十点报时。
我拿起那张纸,“南宫锦的签名,不是已经在上面了吗?”
签名,大拇指手印。
小蓝慌张地翻找保管文件的盒子。文件上赫然有“南宫锦”三字的签名,取消继承。而我手上的文件上有三个签名,旁边有一素绢,血红的手印。“这……”那实慌张极了,“这是你伪造的,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
我轻笑,“你不需要跟我签,你只需要跟南宫锦签就好了。”
我出示了另一份文件,dna鉴定书及附下的南宫明的亲笔信。
“感谢那实警务长这么多年一直保护了南宫锦小姐,让她平安快乐的活到了十八岁,赶在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之前把这份协议签好了。律师先生,这份合同现在还有效吧?”
律师看了许久,“没错。现在我宣布,华纳钟塔及洛原钟塔的所有者,是南宫锦小姐。”
我看着那实愤怒的背影,握过小茴的手,她的手里都是泪。
我骑着单车在第二年春天的风里疾驶。“慢点!”小茴环着我的腰在后面叫着。
“说真的,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身份互换了呢,连加璃姐和香香都不知道呢。”我用手挡着阳光,世上再没有比光明更炫目的东西,“七岁那年我收到一个女人的包裹,里面有全部资料,但只有一句话——加弥,去保护南宫锦。直到见到加璃,我才能确定这不是玩笑。”“就因为这个你找了我十年?”她有点噎住了。“傻瓜,这是男人的责任啊,有什么好感动的,幸好只有我知道,否则我们洛原镇的大财主就见不到我了。”我拉过她的肩膀。
“时间的声音真好听。”小茴闭上眼睛,听着我手中的怀表。
我将手放进口袋,里面有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