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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过往云烟

“红尘自古惹人恋,最是青灯伴佛眠”。法门寺苍柏成荫的大道上,天云等人驻足观望。

黑使紧皱眉头,语气不善道:“有一事非常奇怪,臭小子刚才说那晚已和佛家动手,据他所说,来人也非常人。为何又点到为止?转身离去?”

白使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佛家也并非铁板一块,有慈悲为怀的救人菩萨。也有降妖除魔的怒目金刚。大家分工不同嘛!”

黑使双目顿时寒光闪闪,却也没再作声。

天云沉吟片晌,风轻云淡道:“那就对了,佛渡有缘人,我这魔,看来是让佛祖头痛了!”

白使点头道:“别说让佛头痛,连我等都心烦呢!神算子的高徒,向来人神共愤哩!”

天云吁出一口长气,突然间仿佛释怀。

“无论令佛为难,又或让人心烦。我誓要入世修行,否则若给神算子那老头知道,自己徒弟未战先怯,岂不笑掉他人大牙!”

黑白二使听完自家少主之言。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哑然无语。这世间,恐怕真要出个混世魔王了!

由于正值开春,香客人头涌动,人来人往。天云等人亮出身份,僧人立时领众人来到后院厢房安顿!

天云靠窗而坐,瞧着窗外云卷云舒,叹道:“这就是世俗的好处,只沾上点皇家气息,便如此香火鼎盛哩!”

白使笑道:“无论你如何自命清高,但不能否认权势的好处,的确可以让事物高人一筹。”

天云见黑使不悦地瞪着自己,忙苦笑道:“我只是替我们精城卫打抱不平哩,同为那郭氏出力,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哈!”

白使笑道:“嘿!想不到你小子也算有点良心!还会主持公道,哈!”

天云苦笑无语。

法门寺后山之上。

了空和神算子相对而坐。

“当今之势,是精城卫现实庸俗?还是佛家超然于物外呢?”

了空苦笑无语。

神算子奇道:“大师为何只笑不语?”

了空淡然道:“那你为何只问我而不问一戒呢?”

神算子精神一振,正视着了空。

“法门寺与世无争,要不是郭氏五子苦苦相逼,怎会踏入尘世?又怎会去我太白山结下业障?身为法门寺主持的一戒,我亦不想他牵连进去,他的烦恼还不嫌多吗?”

了空不解地瞧着神算子,无论佛家或皇城郭氏,现如今都与他精城卫势成水火,在这种稍有差池,便粉身碎骨的乱世,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神算子默然半晌,锐目露出某种情怀的异芒,沉声道:“我之所以爱和你这和尚谈心,皆因我们同属一类。精城卫暗中扶持皇室,佛家明面帮助,皆因我们目标一致。谁都不希望云都成为权霸姿态的一言堂!当初皇帝郭安临终前想立储君,我没同意!一个从一无所有创造出不世的皇帝,才是云都的福祉。”

了空风淡云轻道:“可过程却是血雨腥风,假设让你设身处地与世人换个位置,真的希望如此吗?”

神算子双目精芒暴射道:“西边狼族已屯兵百万,对我云都虎视眈眈。东边金国早有风吹草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云都没有一个强力统帅,请问大师,云都命运如何?”

了空为之哑口无言。

神算子苦笑道:“也许是我精城卫太过武断,毕竟这云都还是要郭氏来努力。可大势所趋,已容不得云都。。。”

了空猛然起身,沉声道:“佛家亦有难处,但也懂得世间疾苦。无需多说,在未解云都危机之前,法门寺亦不会再起事端!老东西,下次记得带礼拜访,这次我可是要无心参禅了!”

神算子双目闪闪生辉道:“那是自然,一世人两知己。你了空就等好哩!”

了空除了苦笑外,再无他言。

“当!”悠扬的钟声从寺院传开来,天云三人站在寺内的一棵参天古树下,暗中叫苦。谁会想到这寺院规模如此宏大,寺中道路,殿宇都深藏林木之中,再加上天色已晚,三人竟一时迷了方向。

白使苦笑道:“我的少主哎!要不我们逐殿拜佛,好让大佛心生感应,带我等脱离‘苦海’?”

天云没好气道:“我也不是好奇嘛,怎知传闻中的皇家佛院犹如迷宫?喂,老和尚,你再不出来待客,别怪我对佛祖不敬哦!”

黑白二使为之咋舌,虽内心对佛家不满,但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佛家圣地叫嚣。

天云突然双目放光道:“嘿,看见那座黄芒闪闪地殿宇了吗?”

白使顺着天云手指的方向,没好气道:“那是一座能永存不朽的铜殿,应该是寺中宝殿'千佛殿’!”

天云精神大振道:“你说老和尚是否在里面打禅,或是有奇珍异宝供奉其中?”

白使急忙制止道:“你可别痴心忘想!那可是在佛家心中有着超常地位的圣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突然阵阵诵经之声,悠悠扬扬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时间,传偏整座寺院。三人心中不由一颤,仿佛被人抽去三魂七魄,整个身体竟感觉空空荡荡,无处安放。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竟不知怎么来到一处广场正中,只见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面部表情似怒非怒,但亦令人觉的生畏!

佛像面前的大香炉中,燃着的檀香木正烟雾袅袅,弥漫整个空间,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令三人的心绪不由地宁静下来,仿佛有种超脱出世的奇异感觉。

天云终在这似实非实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嘀咕道:“佛家果真不俗,看来自己鲁莽了。”说着,躬身施礼,以表歉意。

“施主心若明镜,自是无需顾忌。可问施主,佛怒佛慈?”

天云抬头再望,广场中那座佛像,竟慈眉善目,哪里还有半点凶相。

“相由心生,施主可愿进殿一叙?”

天云远观通往铜殿的石阶,低声道:“该是九九八十一级石阶,至极之数?”

“施主好眼力,极则变,变则通!”

“受教了!小子我要进来哩!”

天云深吸一囗长气,迈步向铜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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