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道人望着吴晨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根骨、悟性、心性,无一不是上佳,年方八岁,所思竟与本教教义相合,其思深远,机变百出,想不到此番云游,能见如此奇才。此子合当入我教,需速报予师尊知晓!”
说完一挥手,宝道人与身后房屋一同消失不见。
却说吴晨拜别宝道人后,心中也是暗喜:“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宝道人?嘿嘿,为了贴上你们的教义,我又是道德经,又是庄子的扯了一大堆,连金庸黄易都搬出来了,这番话怕是正搔到你们痒处吧。”
当下吴晨快马加鞭,一路往大营而去,至次日午后,已是追赶上本行战兵。战兵们一见吴晨果然顺利脱身,大喜过望。一路同行,且行且谈,待知道了吴晨分开后一路经过后,对于以身诱敌,有勇有谋的吴晨,更加拜服。
黄昏时分,吴晨带队来到大营门口,此时营门当值的确实另一行的尉官,名叫褚珩。确实东方二百诸侯中沭阳侯诸堃次子,由于诸侯中,仅长子可承袭爵位,所以大多诸侯家中庶出子弟便来东伯侯军中搏一个出身。
以诸侯庶子的身份,自然少不了带些随从,多则上百,少则十余人,以此为根基,加上出身高贵,到了军营里,一行尉官便是起码的身价。
褚珩此人却是志大才疏,从军一年,仍是不得寸进,但在他看来,却是认为自己武艺高强、熟知兵法,是上官有眼无珠,不识他才能,故此每日颇有怨言。沭阳侯好歹也是一路诸侯,因此无论都尉校尉虽然都看不起这纨绔子弟,都也是不敢招惹他。至于前锋将军许然,小小行尉自然是见不到他的。
但自从吴晨参军以来,以伍长身份入营,不足一月便积功至尉官,手握一行兵力。
在褚珩眼中,参军从伍长起步,便是家中小有势力,却远不如自己诸侯庶子身份高贵的贱民,偏偏这贱民居然短短时间内就与自己平起平坐,自然更为不忿。平日里就对吴晨冷嘲热讽,无论军议、饭食、辎重等各方面,都刻意要压吴晨一头。吴晨也懒得和他计较。
此时见吴晨未到预定归期便带兵回营,且兵力仅余不足半数,料想是打了败仗,不由心中暗喜,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若不抓住,又岂是纨绔作风?
总算褚珩还不算太过草包,先偷偷找到吴晨麾下一个战兵询问。听说吴晨带队居然遭遇一名东夷巫士,一战损失四十余人,也不等继续盘问细节,便将那战兵打发走了。
“难怪这姓吴的损失这么多人,原来遇到了巫士,想来是丧家之犬一般逃回来的,哼哼,这次看本公子不好好羞辱于你。”褚珩恨恨道。
手下一个护卫道:“二公子,若是遭遇巫士,这吴晨损失四十余人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东夷巫士到了前线,此等重要情报,若是让他报上去,怕是无过有功的。”
“哼哼,想得美。”褚珩冷笑道:“打了败仗还想请功?再有几次军功,这贱民不是都爬到公子我头上来了?”
护卫奸笑道:“公子息怒,那小子说遇到巫士就遇到了?公子只需质疑此事,无凭无据的,他如何拿得到军功?况且,若无法证明他遭遇了巫士,那么他人马损失大半,便是大罪一件。,到时......”
褚珩听了也是冷冷一笑,当下与护卫计议一番,便急急赶往都尉处。
回营后,交代一名伯长去向营内功曹报战功后,吴晨便回到自己的帐内休息,仔细盘点了一下从军以来的收获。
首先是修炼,干支星辰法修炼到了未支十九宿,开窍一百一十八。先天之气也已经吸收了近六成。
其次是功德,这倒是吴晨的意外之喜,想不到杀东夷人居然可以积累功德。想来应该是正史中,东夷最终是会被大商收服的,也就是说帮助大商消灭东夷,是顺应天道之举,所以有功德降下。此时吴晨所得功德,大约三百功德。
然后则是军功和威望,在经历了舍身诱敌这件事后,吴晨在本行战兵心中,正式确立了威信。至于军功倒是所的不多,距离成为都尉还差得多。
大商军功以级计算,级就是指首级,比如一名普通战兵,杀敌一人,便需要割下首级交功曹统计,功曹验证无误后,便可计入一级军功。不过军功的获取却是军职越高,越难获取。普通战兵杀敌一人为一级军功,伍长则需杀两人才可以计为一级军功,伯长需十人,尉获得一级军功,则需要亲手斩杀五十人,或者独力杀死一名一羽箭士,或者带队杀死一名一羽箭士加五十敌军士兵,又或者带队杀死一名双羽箭士或一名巫士。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收获,便是与宝道人一番对话,成功与其背后的教派搭上了关系。
接下来,应当思考的就是如何有效的利用这些收获,尽快积累自己的实力。
正思考间,帐外有人回报说,都尉传他前去进行军议。
吴晨想了想,冷笑一声,随手拿过一个包裹,便赶往军议大帐。
进入大帐后,果然不出所料,气氛颇为怪异,吴晨也不说话,平静站在下首。
都尉郑宝见吴晨已到,开口道:“今日军议,乃是因丙字行尉官吴晨所报,丙字行在东夷凿齿山口设伏袭击一支东夷小股部队,却发现有东夷巫士参战。巫士参战,对我前锋军后续行止极为重要,务须谨慎验证。”
话音刚落,营中功曹便接口道:“都尉所言甚是,今日丙字行来报军功,此事也需定夺,按军律,丙字行归期未至,战损过半提前回营,乃要计战败,扣除营中生还战兵军功两级,罚十军杖,尉官扣军功十级,军杖二十。但丙字行三成登人,七成雉众,皆为常人,如当真遭遇巫士,则无需记过受罚。且巫士参战,此情报如查实,当计大功一次,如军功十级。”
说到这里,功曹便不再出声,却是先后偷眼看了郑宝和褚珩二人一眼。
郑宝颔首道:“这一出一入,便是二十级的军功,也难怪有人铤而走险。”
众人一听,心中一紧,郑宝这句话,却是已经摆明車马不相信吴晨的情报,当众如此,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了。
吴晨却仍是面不改色,也不说话,仍是静静坐着。
郑宝见吴晨也不自辩,心下更加了几分成算,干脆直接点名道:“吴晨!你带兵不利,战损过半,违令提前归营,又畏惧军规,伪报军功,汝知罪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