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穿绿色军装,挺拔的身姿站在咖啡厅门口,脸上还有油彩,即便看不清容貌,但那气势却是极为吸引人的,他被战友拥护在中间,一眼就知他是几人中的主导者。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扭头看过来,隔着众人,陆清苒清楚的看见,那个人平淡无波的眼神带着疏离和警惕。
陆清苒突然心脏一痛,她猛的弯腰捂着心脏的位置,无法言语的痛苦传入四肢百骸,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闷哼出声,一张美艳的脸蛋已经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汗液。
旁边的小林见她这样,急忙上来扶着她,关怀的问道。
“苒姐,你怎么了?来,先坐下,坐下休息。”小林扶着陆清苒坐下。
可陆清苒耳边一阵轰隆声,压住了他的话语声,陆清苒只感觉她只能死死的压抑着心脏的疼痛,不让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崩溃。
她没有看见,那边的男人皱起眉头,交代了身边的战友几句话之后就径直朝他们走来。
小林猛的看见一脸油彩的南之槐还愣了愣,随后才道:“抱歉啊南警官,我们老板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带你们去看监控可以吗?”
南之槐脸色有点暗沉,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点头同意,可他看着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面,痛得直不起腰的女人,心里却有些烦躁。
这股烦躁来得莫名其妙,可南之槐只能保持理智点了点头,转身跟上小林去看电脑上面的监控画面。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清苒终于缓了过来,此刻的她就像是病重已久的病人一样,脸色惨白神情恍惚。陆清苒靠在椅背上,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她以为自己能镇定的面对南之槐,以为自己能骄傲的用疏离礼貌的眼神看他,更以为自己……不会再做出不妥的反应。
然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陆清苒,她依旧放不下。
甚至南之槐于她,已经成了梦魇。
小林回来的时候陆清苒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正在拿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水,看见只有小林一个回来人,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有点庆幸,有有点不明显可惜。
不过陆清苒现在也知道,南之槐不再认识她了,他和方羽泠的剧情回到了正轨,不再是她一个外来者能干涉的。
既然已经处理好事情,陆清苒也就没有留下去的意义了,交代了小林一些事情后,陆清苒就从后门出去,打算开车离开。
来到停车场,陆清苒低头从包里面拿出钥匙,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车,她刚打算开车门上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好,请问一下你是那家梦清槐咖啡厅的老板吗?”男人的声音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低沉悦耳,富有磁性。
陆清苒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定在原地,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这次不再是刚才那痛入骨髓的反应,而是控制不住的悸动。
她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耐心很好的再次问了一句:“你好,那家咖啡厅……”
陆清苒没有听见后半句,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激动,给自己打了气后,缓缓的转过身去,两个人离得很近,只有一米的距离。
很像他们初见时,陆清苒因为太矮而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她,入目的不是矜贵禁欲的脸蛋,而是一个大花猫。
陆清苒回过神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开口道:“我…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空气缓缓抚过,熟悉的男性气息钻入鼻中,陆清苒依旧淡笑着看他,做出一个陌生人该有的表情,疏离又礼貌。
南之槐觉得面前漂亮的女人有点奇怪,却不知道哪里奇怪,他说道:“没事,就是刚才看见你因为心脏而痛得流汗,想说一句话而已,身体最重要,别太累了。”
不知不觉,南之槐就说出了这句话,他依稀还能看见女人脸上的汗液,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虚弱得随时会倒下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关心的话语就说出口了。
然而陆清苒却被他的这句话弄得愣住了。
睫毛微颤,泪水决堤而出,陆清苒再也憋不住,低头哭出声。包包因为手变得无力而掉在地上,陆清苒不敢去看南之槐的眼神,只能死死的攥着胸口的衣服,哭得快要窒息过去。
明明她能忘记这一切的,明明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变成曾经的那个自己,可是她变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陆清苒,成为了一个被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的失败者。
南之槐垂眸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陆清苒,他紧了紧双手,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滔天感情,一把伸手将陆清苒抱起来,朝自己车的方向走。
自从一年前出任务受伤醒来后,南之槐总有一种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感觉,那种感觉虽然来得莫名其妙,但却对他影响极深。
可这对于南之槐却没有什么坏处,因为他下意识的去将敌人的退路打断,确保他们不能再重新站起,他好像在害怕,害怕自己在乎的人被伤害。
一年过去,那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直到今天看见了这个陌生的女人,那种感觉达到巅峰,然而把陆清苒抱进怀里后。
南之槐就知道,他好像把她找回来了。
陆清苒刚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车里,她愣了愣,红着眼睛看向驾驶座上的南之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停的往后退,陆清苒意识到南之槐现在是想带她去哪里,然而她却说不出让他放自己下车的话。
陆清苒不问,南之槐却直接说了。
他皱着眉头道:“去民政局,结婚。”
“轰!”的一下,陆清苒脑袋炸了,她下意识的说道:“我身上没有带身份证和户口本。”
南之槐猛的一愣,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喘着粗气靠在方向盘上,理智出走,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想到刚才女人说的话,他便将头转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南之槐问道。
“陆清苒。”她愣愣的回答。
“那我们去……”南之槐顿住,视线放在了陆清苒无名指上,纤纤玉指上戴着的是粉色钻戒,价格不菲。
陆清苒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就看见南之槐的眼神冷了下来,她近乎狼狈的拿起沾了灰尘的包,从车上下去。
高跟鞋帕挞帕挞的声音快速的远离。
不能再犯错了。陆清苒七拐八拐的躲进了一家商场里,远远的将那辆越野车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