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邪早已回过神来低下了头,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去,神色中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
倒是江肆的脸色很是不好,黑着一张脸像有人欠了他债不还一样,他沉着眼眸望了好一会儿天空,才冷冷说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对江无邪有多钟情。”身侧紧紧捏住的拳头,指节处渐渐泛了白。
江无邪微微抬头,撞见他阴蜇的双眼也被骇了一瞬。
无论前世还今生,江无邪都很少见到江肆动怒。
他对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几乎到了疏离的地步,只是江无邪一直都太过于相信他,天真的以为他待她疏离是为了保护她,让她不遭妒忌,护她一生平凡安康。
却没想到,她的信任换来的只是江肆的利用,他将她当做棋子,用这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去换了他亲生女儿的一世安康。
而这枚棋子无论葬身何处,都与他无关,他在乎的从不是她……
若不是今生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最敬爱的父亲居然将她的性命视作草芥。
耳边有些吵杂,江无邪略微回神,眼眶还有些发涩。见江肆如此神色,江无邪心里讽意更甚,喉咙一动,鼻腔里发出了闷闷地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意外的刺耳。
江无邪一怔,瞅见家仆们疑惑的目光,她也是一怔,想再做掩饰却已来不及了。
江肆微微侧首将她盯住,那双有些苍老的眼里射出的满满都是探究的目光。
如芒在背,江无邪浑身皮肉一紧。
她怔怔地盯住江肆,看着暗红色朝服的男人向她越走越近,稳健的步子踩在刚扫过雪的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浑身散发出的压抑感差点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是何人?”江肆打量着江无邪的脸,问向身边一个家仆。
“这是新来书房打扫的丫鬟,叫做宁姒儿。”家仆被这一声问,唤回了身,连忙走近躬身回话。
江无邪缓了缓神色,微微屈膝一拜:“奴婢宁姒儿,见过老爷。”
“宁姒儿?”江肆还是看着她,微微眯了眼,“你方才为何冷哼?”
江无邪故作惊慌地一颤,连忙拜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老爷误会,奴婢怎敢?前些日子夜里冷,奴婢有些着凉了,方才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请老爷饶了奴婢!”
江肆沉默不语,还是满带探究的打量她。
江无邪咬了咬牙,狠狠地又磕了几个头,就如受了惊的老鼠,胆小而怯懦。
身边的家仆有些看不下去了,拱手对江肆道:“老爷,太子殿下等着呢,咱们还是快些去吧。”
江肆又默了一会儿,家仆闭了闭眼,心道:看来这小丫鬟今日不好过喽。
谁料这时,江肆突然冷冷地笑了,还伸了一只手将江无邪拉了起来。
挑起的眼角让人看出了他笑里的不怀好意:“宁姒儿?”
“奴婢在。”
江肆又道:“太子殿下近日要住在丞相府里,你可愿去伺候太子殿下?”
伺候?勾引还差不多。
江无邪故意受宠若惊地向江肆,又倏而受怕似的头低下了头,怯懦答道:“奴婢不敢……”
“不敢?可你只剩这一条活路。”江肆笑得阴狠,“给我伺候好太子,他有任何异动都禀告与我,否则,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