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今皇后,江无邪其实还是颇为感慨的。
还记得她与秦御景成亲之前,皇后将她请到了宫中,先是拿话激她,后又赐她毒酒,若不是她认出了秦御景易容成的珠儿,她怕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
她也知道,罪臣之女是不能再等登庙堂的,即使做个平民百姓,也很难无忧无虑的活下去,更何况是嫁给当今太子做正妃。
她要面对的何止是旁人的说三道四,更是史书之上的骂名。皇后假意赐她毒酒,让全天下都认为江无邪这个人已经死了,便是为了让她与秦御景成亲之后,不受那些权臣的排挤和百姓的闲言蜚语。
后来秦御景又上演了一出被迫成亲的好戏,其中皇后也出了不少力。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为了她和秦御景考虑到这个地步,能为了他们演上这么一出大戏,也是仁至义尽了。
“花春宴真的不去了?”江无邪牵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他。
“不去。”秦御景为她夹了一筷子肉,示意她吃饭,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她。
江无邪用筷子在碗里弱弱地戳着,歪着脑袋问他:“母后不会生气吗?”
“会。”秦御景镇定得不能再镇定地看了她一眼,他喝下最后一口粥,将碗筷搁下,从容地擦干净嘴,他温柔地看向她。
“但只要我们让她早日抱上孙子,她应是不会生气了。”
江无邪登时反应了过来,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脖子上还有昨夜被他啄过的红痕,现在莫名烧了起来,烫得让她心里直发虚。
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小羞耻呢?
恰在这时,铃儿端着热乎乎的菜肴从门外走了进来。
江无邪只得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我觉着我们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毕竟这是大婚之后,母后第一次召你我前去,要是拒绝的话,挺不礼貌的。”
“娘子想去?”秦御景挑起左边眉毛。
江无邪点了点头,又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立刻摇了摇头。
“要去宫中也可以……”他故意拖长尾音,那眼里满满都是星光,怪烫人的。
江无邪眼巴巴地将他望着,一双爪子轻轻抓在他的锦袍之上。
“成亲以来,我唤江儿唤的是什么?”
江无邪眨了眨眼睛:“娘子啊。”
“嗯。”他点了点,“那江儿唤我什么?”
“阿景啊。”江无邪回答得理所当然。
是啊,从前他不是蛮喜欢这个称呼的吗?每次这样唤他,他总是屁颠儿屁颠儿地凑到她身边,现在想想,还蛮怀念他少年时的模样,他的目光纯粹且热烈。
秦御景微微一笑:“叫声夫君来听听。”
骨节分明的手把着小小的白玉瓷酒杯,眯着眼看着她,盈满笑意的眼眸深处暗藏着小小的期待。
“扑哧。”铃儿一不小心没忍住笑出了声,见江无邪朝她看了过来,连忙背过身去,来了个面墙思过。
江无邪避无可避他的眼神,欲盖弥彰地咳了好几声:“这大白天的……叫……叫个啥……”
秦御景嘴角一掀,露出皓白的牙齿,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身边。
他用手帕为她轻轻擦拭着嘴角,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行,那等天黑了,为夫定让娘子叫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