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贵人。”小厮轻轻推开了门小心唤道,他似乎是紧张得连打颤都给忘了,他将烧酒当心搁下,哈着腰,一边往后退,一边赔着笑脸,“二位慢用,慢用…”阖门刹那,视线与秦御景对视了那么一眼。
秦策瞅见了,只是挑眉,权当做一无所知,一边为秦御景斟着酒,一边神色平常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邪儿受了你不少照顾,如此,倒也还要多谢阿景了。”
“我从不知,二哥与她相识。”秦御景接过酒杯,目光淡淡,浅浅地落在杯中晶莹的酒水之中,迟疑了片刻,终是将温酒缓缓入了喉去,嘴角轻抿。
“我会娶她,不会太久。”
“二哥眼光总是不错的。”秦御景笑了笑,眸眼弯弯,温柔的嗓音伴着一声轻笑,“如果她愿意,那也无妨。”
秦策嘴角仍然勾着那弯笑,未回答,只是挽了袖又为他提壶斟酒。秦御景接过,凉瓷触唇,嘴角微动。
“阿景,你不该的。”秦策见他抿着唇,正静静地听着,他接着说道,“你会害了她。”
“… …”我会护着她,护一辈子。
点点光芒揉碎在秦御景那好看的眼眸之中,他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暗喜:还有人说过“她会害了你的,弃了吧。”如此,倒是巧了。
笑意漾上唇角。
“二哥的话,我定会记住。”他拍了拍袖口,欲起身,“二哥若想见她,自去她的府上,不必在我院里去寻。往后,还请二哥莫再如此。”
秦策双眼微微眯起,审视的看着他。
秦御景站起身来,骨节分明的手掌堪堪触碰到门栓,便听到他身后那人诡异的说道:“太子殿下,怕是走不了了。”
随着话音落下,无力的酥麻正迅速麻了痹秦御景的四肢与五感,他此时心中方才警声大作,可刚才扮作小厮的暗卫分明告诉他这酒没有问题,怎又会如此?秦御景眉头紧缩,挣扎着企图将门撞开,可为时已晚,脑子里嗡的一声长鸣后,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听见屋里的动静,数名黑衣人从房门外立刻冲了进来,见了秦策,皆是欠身抱拳,无一人不是恭敬道:“参见阁主!”
“阁主,此人要如何处理?”
秦策冷色的眸扫过地上的秦御景,似叹非叹摆了摆手,“现如今还不能杀他,待会药效发作,便把带来的衣服换了,再丢到大街上去,不必理会他。”他的眼神露出凶光,指尖拈着的白瓷杯不知为何正瑟瑟发抖。
他道:“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碰得,什么碰不得,甚至有的东西是他连想也不能想的。”
话音落,清脆的一声过后,他手中的瓷杯碎了…
黑衣人皆垂首送他,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往下坠,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得不稳住发抖的身子,齐声应道:“遵命!”
秦策走后,黑衣人都如释重负,大松了一口气。
“阁主这是怎了,今日这般恼怒?”
“还不是这人,”黑衣人中的一名厌恶的说着,伸脚踹了踹秦御景,“这人得罪了阁主,以后准没好日子过!”
几人又说了几句,才准备动手。却不料,几人还未能碰到秦御景,便被他突然间的“诈尸”给吓得一怔。
秦御景努力睁着眸子,视线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要不是他在饮酒之前先封了自己的穴道,现在怕真是不省人事了,不过也不知道这酒到底是什么来历,即使封了穴道,他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们说的阁主…是秦策?”
“啊啊啊!你这人!怎么醒了?”
“因为还没把你们打趴下…”他说着,迫使模糊的意识牵动四肢,勉强挥舞着臂膀,几计使出全力的手刀将黑衣人堪堪砍晕过去。秦御景踉跄着往屋外逃去,一步…两步…
从正门离去,怕是太过招摇…
秦御景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衣带渐宽,他好容易从倒地的黑衣人怀中寻到了一少年衣服,匆匆给自己拢上,随便一拉扯,来到窗前往下望。心道还好,这里是二楼,且还有一车粮草在下面垫着,想来跳下去应是死不了的。
他心一横,一咬牙,从窗口翻了出去。他再无力气,眼睛一闭,竟是在一堆草中昏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