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看着江无邪,只是笑,却不语。
江无邪习惯隐忍,也擅长隐忍。前世的她风风火火了一辈子,别人打她一巴掌她定会两巴掌呼回去。
她无所畏惧,只因为她本就是庶女,本就没有可被人拿去威胁的东西,所以她敢!
然而,现在她身边有那么多值得守护的人和物,她舍不得……
所以,她宁愿忍耐。
但,忍耐不代表任人摆布。
在数十双色彩不明的眼睛注视之下,江无邪薄唇略微上扬,微弯的眉眼暗藏着涌动的寒气:“若没有证据,夏大人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夏青唇边弧度逐渐落下,唇齿间漏出一声冷笑:“我说的凶手,可并非小姐你啊。”一丝狡黠的光芒划过她的眼眸,“真正的凶手是你身后那位,你的婢女。”
“小姐……我……”青柚猛地一颤。
“证据。”江无邪依旧护着青柚,她眯起双眼,眼角微微向上扬了半分,像是耀着寒光的钩子,锋锐而冷漠,“若无证据,我的人亦不是大人一句话便可判罪的。”
夏青一笑:“那不妨用小姐方才的话回问小姐好了,小姐可否说说,你的婢女为何不是凶手,小姐可有证据?”
“她一直在我身边,未曾离开半步。”江无邪努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我便是她的证据!”
“你是她的主子,她若是凶手对你有害无利,你当然要替她说话了,再者……”夏青踩着步子向江无邪逼近,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她是否与你一直在一起,可有人瞧见了?这根本算不上证据。”
江无邪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皮肤,手中湿润,似有鲜血渗出。
“我说了,她不是。”江无邪松开咬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嘴唇,一字一顿,无比严肃,“我信她!”
“你信?”礼部尚书的二小姐李玉冷冷讥笑出声,她扭着杨柳细腰向江无邪走近,眼里满是轻蔑与嘲讽,“你江无邪不过是个庶女,纵使你再相信她又有何用?一个庶女而已,你有何能耐去庇护身边人?”
“哎呦~”人群里有走出一个女子,声音矫情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姐姐,你何必跟一个庶女费这些口舌?你说了,她懂吗?”
“放肆!”
众人皆是一怵,纷纷往凤椅上望去。却见皇后娘娘捻起一颗紫莹莹的冰葡萄正欲望嘴里送呢,她眉梢微动,有些尴尬地将葡萄搁下,随即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道:“与我无关,你们继续。”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盛怒的一声呵斥并非是皇后娘娘发话了,而是眼前这个神色略沉的庶女——江无邪。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身上竟会有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就好似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气势一般,甚至还要高上许多。
江无邪冷冷地开口:“我江无邪好歹是丞相府的人,各位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出言侮辱我,即是在侮辱丞相府,侮辱皇后娘娘!是谁给你们的胆子顶撞皇后娘娘的!”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我错了,我错了,皇后娘娘恕罪!”花容失色,狼狈不堪。
皇后神色自若,望着江无邪愣了那么一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似十分赞同她的说法:“不错,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