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江无邪轻咳了几声，伸手拉他上马，“咱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吧。”
于卿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自己翻身上了马：“你问，我答。”
江无邪被他圈在怀里也不再别扭，毕竟于卿这个家伙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早就习惯了。
于卿戴好面具，驾着马在雪地里缓缓前行。
江无邪咂摸了一会儿，说道：“你的真实身份就是灵宿阁老板，对吧？”
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沙哑，他道：“不止。”
江无邪静默。
“接着问。”
于卿察觉到她情绪微妙的变化，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前人小小的一只，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窝在自己的怀里。
于卿一时踌躇：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即是秦策，她……还会对在自己面前如此毫无防备么？
于卿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此时心绪有多复杂。
他道：“今日我给你三次机会，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现在你已经浪费掉一次了。”
“好。”江无邪抿着唇思虑了一会，“第二个问题，上次在邀仙楼你跟北漠卧底——也就是江肆，你们所交谈的内容全是真的，对吧？”
于卿轻声一笑：“娘子，你这可是在诓我啊。”
若他回答“是真的”，那么也就是在间接承认，他——于卿，便是北漠使臣，而江肆便是北漠卧底。
亦，是在承认“秦策”死了——但秦策就是于卿，他没死。
“知道就好。”江无邪没脸没皮地笑出了声，伸手拍了一下他揪住缰绳的爪子，“行了，别废话，快回答。”
于卿垂下眼，在心里道着歉：无邪……我不想你恨我，所以，对不起……
“是真的。”于卿道。
江无邪望着在身前飘洒而下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飘飘洒洒，旋转飞舞……
江肆——是卧底。
知道了这个答案，江无邪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意外的坦荡。
或许失望过一次，再次失望时，便无非是加重之前的伤口罢了。
痛习惯了，便不觉得痛了。
又或许，认清对方是怎样的人了，便不再在意他的行为，他的身份，不再在意，他所在意，也就不会痛了。
但江无邪始终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江肆如此怨恨宁国，那前世他为何在临终前还要让自己去辅佐秦策？
他就不怕当年司天鉴的预言——得此女者得天下。一语成谶么？
还是这之间又有另一番缘由。
“娘子？”于卿唤她。
江无邪回过神，漫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嗯？”
于卿轻轻捏了她一下，提醒道：“该问第三个问题了。”
约莫三百来步的地方，皇后正眯着眼睛望着他们。
江无邪微微侧过脸，放低了声音对他说：“你帮我一个忙吧。”
于卿道：“我这里也只有一部分卧底的名单，你若想要，待会跟我走，我寻了给你。”
江无邪诧异地问：“你知道我要让你给我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