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微愣了一下，“什么藏了什么？”
萧渐离指向半敞开着的窗户，外头灰蒙蒙阴沉得很，“就那窗户下，你曾说你是为了种花。”
心间放着个大鼓，有个小人猛敲了两下，发出沉闷的鼓声在空旷里回荡，许素被这鼓声震得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才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哈，阿离果然问他了，也对啊，既然察觉到他的隐瞒，又怎么会放过他以往的任何古怪呢……
阿离不会信任他的。
阿离从未信任过他。
许素咧嘴笑，并不掩饰自己笑容里的可悲，但他那弯成月牙的眼睛，让萧渐离看不清他的苦涩，“阿离怎么会以为我藏了什么呢，阿离探查过了？”
“嗯。”萧渐离点点头。
那片空地，没有金银财宝，也与所有发生的混乱事件都无关，它好像是独立于所有事物之外，让萧渐离摸不清它的用处和关联。
她仍然担心自家狗崽藏了可怕的断肢，但屋子着火，邻居吵架，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操心狗崽究竟藏的是骨头还是断肢。
况且这么久了，没有任何因那片空地引出来的怪事，兰芝与她争吵时，也没有提起过那片空地，也就是说，那片空地很有可能只是普通的空旷之地而已，没有藏任何秘密。
素儿，说不准真的是想种花。
萧渐离已然在心底默默替许素开脱完，而许素见她点头，见她承认探查过，承认了对他的怀疑，他笑容便愈苦，眼底也愈发的凉了。
“阿离查到了什么吗？”
心寒，难过，悲凉，负面情绪原来如同入河的雨水，可以累积涨高，只看何时发洪。
萧渐离摇了摇头，诚实道：“没有。”
当然不会有，褐色药汁早就渗入地底了，现如今，除了他羸弱的身体，没有任何证据能拆穿他当初让阿离留下陪他的手段。
许素笑容咧开，在萧渐离眼里并没有异样，只是不如平时灿烂罢了，而许素却是清楚的，他尝到了苦味，比他喝过的绝大部分药都苦。
“阿离，你知道为什么你查不到东西吗？”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许素笑着。
夜间，天大黑，齐云好不容易将自家公子搀扶着送回了房，转身去替自家公子备醒酒汤，却不知道他这才走没多久，有个人影就从外头翻入春满楼，直奔洛水公子而来。
楚君洛虽然头脑昏着，酒劲未散，但还没彻底失去意识，他只是有些迷糊，有些昏沉沉的，看着一个人直接推门进来，熟练的走到床边。
向来嬉笑着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露出忧虑的神情，他喊了他四年的“楚君”，现在开口却是唤他“君洛”了，楚君洛是清楚的，他想在他面前摆脱他姐的影子。
至于目的，楚君洛也很清楚，从四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清楚的，萧渐北不想让他与他姐产生任何关系。
但他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呢，楚君洛迷糊着，眼神朦胧看向来人，昏昏沉沉的想着。
“君洛，我明天要去坞邑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