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惊喜万分,似乎是一下雀跃了起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萧渐离的腰身,整张脸便埋在了她怀里,他轻轻喊了一声“阿离”,尾声发柔,正是撒娇的姿态。
而萧渐离被他一搂,本该唇露半笑,却莫名发慌,胸腔处像是百蛆爬动,恶心的瘙痒,令她想吐。
但这作呕感并不来自于许素,倒像是她灵魂某处对她的拷问,这种煎熬感,让萧渐离几乎想将许素推开。
但她同时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她将他推开,在看到他一脸茫然和遮掩不住的失落无措后,她胸腔处的百蛆会四散爬满她的全身。
萧渐离默默叹气,好像自从那一日在书房初察心中感受不对后,她就一直在出问题,心中不是烦躁便是焦虑发慌,再不然便是更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并不擅长应付自己此刻的状况,她实在是没经验。
但再没经验她也知道,她该对许素好点了……许素喜欢她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太在意,可现如今许素对她的喜欢无形中给了她不少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许素对她的开怀笑容,也来自于木蓉,兰芝,她弟弟对她的指责和不满。
她不能再对许素随意下去了。
萧渐离伸手回抱住许素,含笑道:“今天你能早点睡了吧,明天要到处跑,可有得累了。”
许素欢快的应允了,木蓉在旁看着两人互动,捂嘴偷笑着,为了不打扰两人,她便主动带着大夫出去了。
两人在屋里温存了会儿,萧渐离能明显感觉出许素心情好了许多,但似乎也多了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躁,他情绪上的复杂,让他在表现上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总处于游神状态。
萧渐离本来想问他,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等他自己开口。
到了半夜,两人都躺下有一段时间了,许素或许是睡不着,便在萧渐离快要睡着的时候把她闹醒了。
“阿离,你睡了吗?”
“……差点睡了。”
“对不起阿离,我打扰到你睡觉了。”
“……没事,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阿离……你帮我家把债还了的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最近一直在想这个事?”
“嗯。”
萧渐离顿时有点头疼,她当初没帮忙还债,就被人说凉薄,好不容易她帮忙还了,结果却也没讨了好,竟惹得许素最近莫名抑郁。
“我帮你家还了不好吗?”
许素听出来萧渐离情绪上有些质疑自己,他连忙解释,“是好的,我很感激!”
“但我,我有点不明白,这明明是恩情,阿离为什么没告诉我?”
萧渐离沉默了一阵,她大概明白这几天许素为什么闹别扭了,“素儿,我没觉得这是恩情,那点银子对萧家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这事不重要。”
黑暗之中,萧渐离感觉她说完话后,许素就爬了起来,黑漆漆的一团阴影笼罩在她面前,还有一阵阵温热的呼吸,轻扑在她脖颈间,像是羽毛搔过。
“可是阿离,如果我早点知道这件事的话,我那时候咬你,就会轻一点了。”
还有,他喝药就会老实一点了。
他也不会那样频繁的去兰芝那里探她的消息了。
他在二爷面前谈论起阿离的时候,寂寥的神情就不会表露的那样明显了。
阿离遭受到的来自各方的指责,也会少一点。
阿离肯改变主意帮他,那么就说明阿离对他也有些上心的吧。
阿离对他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这件事,他应该早点知道的。
萧渐离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了她脖子处的血痂,轻轻抚摸着那凹凸不平,还轻声道:“阿离,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