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把他带到了僻静宫殿里的一间侧室里,格局上里间外间的都有,就是空间不大,但屋内的摆设上就能明显看出冷待了,只有张床和桌子,凳子两三个,其余连茶壶都没有。
“请进去。”宫女态度冷淡,瞥了他一眼。
许素瑟缩了一下,有些惶恐的迈了步腿,他不敢反抗,甚至惊惧着连话都没法顺利脱口的模样让宫女有些轻蔑,好在她面上表露的没有那么明显,还礼节性的朝他微点了头。
也不知是不是她始终没有口出恶语,许素似乎长了些胆子,在她转身将要离去时还颤着声线问她,“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深夜掳入,地境偏僻,外有把守,这目的太明显了。
宫女离去的脚步都没顿过,像是没听到他问话一样。
小院外陈旧却结实的木门被她关上,两块门板间的缝隙逐渐闭紧,她又利落的上了锁,轻视的态度使得她不肯在闭门前最后看一眼那位懦弱的公子。
所以她也就错过了,那站在房门口,因为夜色太深而被暗色笼罩着的人影,一动不动,身姿直挺,定定的看着她远去。
马车颠簸着,猛地摇晃了一下把萧渐离的神智都撞醒了,她翻下榻去捡起了咕噜滚动的暖手炉,触到温热,她心里又叹了一气,怪自己睡着后拿不住东西,活该被冷醒。
不过此去岭南,气候比燕都暖些,月份也逐渐大了,乍暖还寒要来,盛夏自然也不远,被冷醒的日子要结束了。
萧渐离本来要喊木蓉,掀开帘子一看天色暗着呢,知道木蓉在后头的马车里估计睡了,也就算了。
可车轮滚动,马蹄哒哒,整个世界好像除了这些就只剩惨白的月光了,萧渐离知道这是夜晚,又在异乡,难免要有些不常有的情绪,却还是为胸腔里泛起的迷茫孤寂而难过。
她抱着暖手炉又缩回了榻上,稍叹了一气,想着这几日大概是账目看的少了,明明前路艰难,居然还有时间伤春悲秋,无病呻吟。
要担心的东西太多了,她此时睡着才好,免得手中无事,脑子就去想些令人头疼的事。
她离开燕都时,走的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连马车都是出了城之后才雇的,好在她之前安排的就很妥当,萧家的生意暂且不用她时时把握。
她曾下过令,若是有人趁她不在去找店铺里的麻烦,那燕都无论城南城北的店就都不用开了,直接关门放个长假。
不过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收到铺子关门的消息,那看来皇帝对她家弟弟和小素儿这两个人质很满意,没与她彻底撕破脸。
抱着暖手炉,她怀里总算有了点温度。
她求助楚君洛帮忙照看她家那两个倒霉孩子的信,应该是送到他手上了吧,迷恋他的富家权贵一向不少,在此事上,楚君洛倒是比她还有能力。
不过求人办事,她也懂规矩,同信一起寄过去的,还有萧家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一份珍宝。
那是崔家以前出海时带回来的异族宝物,似瓷非瓷,似玉非玉,晶莹剔透,不过巴掌大小,却显尽了精湛技艺,里头薄薄的空了一点,放置了几朵无名的花。
微微干枯的花瓣仍保留着鲜活时的颜色,展露它曾经的美丽。
这珍宝可遇不可求,价值连城,虽说没什么实用的,但拿来观赏珍藏却是不二之选,她当时为表诚心,可是在萧家寄存宝物的铺子里挑挑拣拣了好久,才挑中了那物。
希望楚君洛能好好帮她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