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萧渐离虽然没有言语上表明过什么,他也感觉的出来,萧渐离对他算是宠着的,常是有求必应的,他只要一意识到这些,从前满心的戒备不安就能卸下来一半。
萧渐离笑起来,微提起衣袖露出一节手腕,将沏好的第一杯茶递给许素的动作,倒还挺像模像样的。许素在一旁有些惊讶,接过茶杯时便问道:“大当家的,懂茶?”
“说懂也不尽然,不懂却也略知一二。”萧渐离弯眸笑起来。她在外跑商常常什么人都需要接触,粗人文人,俗人雅人。为了投其所好,琴棋书画,骑马习武,茶艺花道,她在很多方面都有涉猎,都学不到精通,但都有个唬人的架子。
因为不是所有生意都是在餐桌上谈成的,达到对方的合作要求是重要条件,自身魅力在谈商过程中的作用也不容小视。
人都趋向求同,与对方有个相同的爱好,很容易就能博得好感,而萧渐离作为商人,与每一个合作者都或真或假的有共同爱好……不过许素显然是不懂这些的。
他捧着茶杯看着萧渐离的笑,觉着她此刻笑起来有几分温婉的模样,看起来倒真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半分没有平时内敛从容,精明沉稳的商界砥柱之感。他疑惑起来,望向萧渐离的眸子不经意的眨了眨,他在想,莫非萧大当家的有两张脸不成?
萧渐离被他那几下眨眼给迷得乱了一节心跳,她连忙稳了稳心神,对许素笑道,“你先尝尝,味道如何。”她说着话,心里却还躁动着。
许素从善如流的尝了一口,道了句,“好喝。”
“送我这茶具和茶叶的人说,这茶泡出来会比别的茶味道更好些,你有尝出来哪里好吗?”
许素又尝了一口,这次他仔细的品了品,长睫毛上下对剪了一下,望向萧渐离轻轻摇了摇头,“我喝茶喝得少,尝不出来,要不大当家的自己品一品?”
萧渐离看着许素,觉得自己当初猜得真准,许素一整张脸上,就属那双眼睛最好看。
黑白分明,干净极了,虽然不够透亮,可却像是蒙了层雾气一般,朦胧不清的也万分好看,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垂着的时候能遮住大半的眸,可若是抬起来,像蝴蝶翅膀一样总是轻轻地扑一下,又扑一下,迷得人魂也能没了。
原先许素脸上没什么血色的时候,萧渐离从来也没注意到他的唇形也很好看,现在那唇泛着漂亮的红,喝了茶之后更是水润润的……许素见萧渐离盯着他看了半响,动也不动,疑惑出声道:“大当家?”
漂亮的唇启合之间,上下唇稍稍分离一下,只露出一点点的小虎牙,一句话就出来了……萧渐离的眼珠子略微转动了一下,见许素一副迷茫乖巧的模样,觉得他就是诱人而不自知的那类人。她凑上前去,在许素还未反应之际迅速一亲芳泽,顿时就满足了。
仔细想想,她也有大半年没有碰过男色了。之前她并不热衷于此,是因为每天接触的男人不是年老发福,就是样貌平凡,没什么人能勾起她的念头,她也很少主动去寻陪床的。而现在府里养了个现成的,长得也好,还能勾到她,真好。
许素被惊得跳起,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说话都结巴起来,“大、大当家的?”
萧渐离满足的舔了下唇,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眯眼盯着许素笑起来,神色间哪还有刚才的温婉,连平时的淡漠凉情都没有,那种眯眼笑起来的模样,满足却还贪心的神情,分明就是一个纵花弄月,沉沦美色的登徒子模样。
许素瞬间红透了脸。他从前在家里,都没见过爹娘互相拉过手,而自己刚刚亲身体验了一下比拉手更亲密的事情,刺激得他脑子都懵住了,下意识的就想跑,直到萧渐离看不见他为止。
亏他刚才还有错觉,觉着萧渐离像书香世家的大小姐,谁家大小姐能有这样大胆!萧渐离已经不是有几副面孔的问题,而是她究竟披了几层狐狸皮,怎么有人能性格转换得这样自然又轻松……
萧渐离见他要跑,一把拉着他手臂,将人往怀里一带,自然的就搂住他的腰,她笑了起来,“哈哈哈,小素儿怎么这样害羞,好歹我们同床共枕也快三个月了吧,你怎么还是没有自己已经同我成亲了的自觉呢,嗯?”
最后那个“嗯”字,是她凑近了许素面容的时候发出的音,撩人的尾音她把握得很好,许素脸上更红了。许素被她搂进怀中的时候,挣扎着动了动身子想逃脱出去,却被她一下子拦腰抱得更紧了些。许素几乎是被按在了萧渐离的怀中,连脖颈都染了粉色,他完全就不敢动了。
许素想低头避开,萧渐离便将他的下巴抬起来,侧头在他唇上又亲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许素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而紧张得闭紧了眼,睫毛颤动个不停,是真被惊着了。
萧渐离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额头吻了一吻后就笑着放开了他,见许素一离开她怀中就猛的后退几步,那受惊羞怯的样子可爱极了,她笑了起来,决定还是让许素先缓一缓,道:“哈哈哈,小素儿好好练字吧,我就先走了。”
许素红透了脸看着萧渐离笑着转身,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连忙缓了两口气,瞪着萧渐离的背影,怎、怎么回事……他刚才差点就忘记怎么呼吸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在许家长了十六七年,除了娘和三妹,几乎没有接触过女人,若非要说有,也不过就是同一个村的婶婶婆婆之类的。从前受撩拨次数为零,也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肖想的许素,在此刻接受到来自萧渐离的暴击之时,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许素滚烫着脸颊,看着萧渐离的背影,忽然才清晰意识到,尽管两人之间如同才熟悉没多久的陌生人一般,但他俩确实已经结为夫妻。方才那个亲他吻他,拥他入怀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他心间顿时异样,有种轻轻的瘙痒感,他一时还不明白,心里浮上的那种痒痒的,挠也挠不着,但又确实存在的感觉,究竟是何种东西。幸亏那痒,很轻,并没有太过明确,缓缓地也就淡了去,他便没有再去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