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离反应迟钝,愣愣的看着许素忽然炸起,迅速钻入被窝就睡了。也不怪她,实在是她没想到平日里常受她撩拨逗乐的许素,会在一个她还正经着的夜晚就自己乱了心绪。
许素都上床睡了,萧渐离也没了什么事,也就熄灯去睡了。而许素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听着身旁掀开被子,脱掉外衣的窸窣声响,浑身僵硬。
一夜安详,第二日醒来,感受到异样,许素就直道不好,事情糟糕了……
一旁的萧渐离像往常一样时刻的醒了,坐起身来对他打了个招呼,道了句早,而许素心虚,扭扭捏捏的低声回她,“早……”
萧渐离有些疑惑了,这才刚醒,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得小素儿这般不自在的模样。
她凑近许素的面容,摸了摸他的额头,探探温度,没感受到什么不对,她轻皱起眉,问道:“小素儿,怎么了吗?”
“没事,阿离,你、你先起床去洗漱吧,我一会儿再起来。”许素心虚,不自觉移开了原本直视着萧渐离的视线,睫毛忽闪忽闪的,脸上红晕泛起。
萧渐离见他如此神情,又听他说这话,猜也猜的到有事,她从喉咙里滚出一个音,再度发问,“嗯?”
许素窘迫咬了下唇,双手不自觉拉紧被子,弱弱发音,“阿离,我真没事,你先去洗漱好不好,我一会儿自己起来……”
萧渐离哪里是那么好妥协的人,她问了两次都不见许素说实话,又见许素拉紧被子的举动,她也就不再问了,直接就开始掀被子。
她动作并不快,但许素还是被惊得发出声音,连忙拉住被子。萧渐离也不硬来,她只是用目光紧盯了许素半响,面色如常。
而许素却被她盯得脸色愈发红了,他踌躇几次,神色变得有些委屈,但还是慢慢松了手,任由萧渐离将被子掀起来。
等萧渐离看清被子里怎么回事时,许素已经羞而窘迫到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入臂弯里,他闷声闷气的低低道:“对不起……”
许素本以为萧渐离该恼了,或者又该笑话他了,却不料她轻轻笑了几声,没有嘲讽之意,还伸手抱住他,有些怜爱的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发顶,“我的小素儿,这有什么好羞的,你该明白这是正常的。”
许素不肯抬头,脸上臊得很,他并不是第一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弄脏了床铺,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觉得害臊。
因为往常大哥发现他床铺脏了的时候,都会用一种暧昧不清的笑容逗他,说什么二儿也长大了,昨夜梦里梦见了什么人,夜里滋味可销魂……
通常他都会被逗得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生怕这是不太好的事情。况且他见家中爹,大哥,小弟,都不会这样,他还以为只有他才会这样,甚至有一丝肮脏感,只觉得羞耻。
但如今阿离抱着他,告诉他这是正常的,他有些迷茫,又被阿离捏住下巴抬起了头,她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说道,“我的小素儿真可爱……嗯,怎么能这么可爱?”
“阿离……”
“没事的小素儿,你若是害羞,我不让姑娘们进来收拾,换别人来,但你先起来将衣服裤子换了好不好?”
许素这下知晓了,原来这是不能让姑娘们知道的事情,但阿离知道了啊,阿离也是姑娘……他脸色愈红,话都说得有点艰难,“好……”
萧渐离从一旁拿了衣物给他,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真可爱,乖素儿。”
许素抬起头,有话想问她,但喉间一梗再梗,心中也有不适感,他犹豫良久,最后还是没问,躲在被窝里将衣服给换了。
路途迢迢,车轮滚动着飞快驶过,萧渐离一坐马车就困,撑着脑袋被颠醒了几次后,她索性就往许素身上倒过去,枕着他的大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过去了。
许素被她的亲密举动惹红了耳根,自昨日早晨起,他面对萧渐离就总是不自在,是那种隐秘被人窥察后的遗留,容易害臊,不自觉想躲,不敢靠太近。
萧渐离哪知道他的心思,每日该亲还是亲,该抱还是抱,她也不是没察觉许素愈发容易脸红,一副纯情腼腆模样,但她向来喜欢的就是许素那副任人欺负的乖顺模样,他越红脸,她越喜欢逗他。
马车颠簸,萧渐离困得昏昏沉沉,许素即使不自在,但仍是伸手扶住了她,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萧渐离睡着,呼吸轻轻浅浅的拂过许素的手背,许素感觉整个手背都发热,密密麻麻的痒从手背一路蔓延到心底去,他不敢再低头看她的睡颜,视线转移到马车窗外就没敢再移回来过。
行驶许久,终于要到了许家村子前,萧渐离似乎是掐准了时候,迷迷糊糊的就醒了,醒后往窗外看了一眼,问许素道:“要到了吗?”
许素僵硬的点点头,手背上的痒还残留着,他答道:“快了,一会儿就能到村门口了。”
萧渐离困意未消,迷糊的眨了几下眼,只觉得眼皮发沉,她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又理了理散落下来的鬓边发丝,最后才问许素,“小素儿,帮我看看,头发乱了没有?”
她头上簪子歪了几只,自己又没摸出来,许素难得见她仪容不整,笑了起来,伸出手帮她调整了一番,“乱了,阿离别动,我帮你扶一下。”
萧渐离随即不再乱动了,老老实实让许素在她头上摆弄,许素没见过她这样听话的模样,心里有些稀奇,弄好后仔细看了她一番,觉得没问题了,便笑道:“阿离今天的装扮真好看。”
萧渐离向来是不知道谦虚二字的,勾起唇角一笑,有些得意,“我每天的装扮都很好看,小素儿今天才发现吗。”
略略得意的神情冲散了眉目间天生的冷清,有了些凡尘气,许素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沉了口气“哈”的一下笑起来,“是啊,今天才发现阿离很好看……”
萧渐离略微斜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马车却恰好停了下来,木蓉掀开帘子,对着二人道:“大当家,小公子,到地方了。”
许家人也早就看到了这辆熟悉的马车,只是一时没能确定,等马车在他们家门口停下了,他们这才确定是萧家的马车,一家人又连忙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