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离回到府中时,许母已经被安排去了小厅,好几个下人在旁守着她,以服侍之名行看管之事。
木蓉没闲心管她,只把她扣下等着大当家回来再处理,而小公子榻前聚的人也早就散了,老大夫把了脉后说小公子并无大碍,吐血昏迷不过是情绪波动太大,一时气急攻心所致。
大夫开了些芳香开窍的药,顺着有清神明智的作用,而后领了赏钱便带着随行童子走了。木蓉看着药单叹气,想着小公子前些日子才少喝些药,如今又要泡回到药罐子里了。
萧渐离一入府就有人将事情始末告诉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在听到许素被气得呕血晕过去后,更是怒极,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身上气势骇人。
她上次就是怕许家人不知廉耻,到她府上闹事,才特意吩咐了不允许放许家人入府,也省得许素左右为难。
没想到还是防不住,许母一通哭闹显尽了她的好心机,她想逼得许素就范,却过了火候,直接将许素逼得吐血昏迷。
而她的恼怒,在她踏入屋内看见躺在床上的许素后,更是化为熊熊烈火。自许素上次落水后,她一直很避免再发生意外,许素苍白的脸,可怜兮兮闭着的眼睛,和昏迷时透露出的脆弱,都让她觉得不安。
生命的易碎她是见识过的,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很可能就无法挽回了。与死亡交锋她没有胜算,那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所以她向来是避免走到这一步的。
萧渐离嗅着屋内浓重了些的药味,走到床榻边,伸手抚上了许素的眉眼……她不喜欢许素闭着眼的模样,漂亮的,像是笼罩着山间薄雾的,全在他忽闪忽闪的眼里,她舍不得他闭上。
她触到的体温比起常人,微微发着凉,这不详的触感让她略皱了眉,木蓉一直在旁观望着她的神情,此时便开口道:“许老夫人还在小厅,大当家的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萧渐离面露冷色,瞥了她一眼,“就现在吧。”
说罢转身便大步往小厅走去,木蓉吩咐旁人照看好小公子,自己连忙跟上了大当家,她倒要看看胆敢算计萧家的许老夫人,能不能在萧家正主这里讨个好。
萧渐离一路走过去,身上都带着风,她的气势颇为吓人,面色比没见许素前阴沉得多。
她的小素儿向来乖巧,比起她从前接触过的莺莺燕燕都要好,从不惹事,即使是自家麻烦,也没硬往她身上赖。
毕竟作为萧家姑爷,许素有资格同她争执,若他缠多几次,虽然会惹她不喜,但拿到一笔足够偿还债务的银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他似乎从未有硬缠死赖的打算,被她拒绝了也就作罢,甚至许家人再来闹时,他还能自己把家里人打发走,他这件事做得很合她的心意。
但现在居然有人敢逼迫她家小素儿,这不仅是挑战她的脾气,更是往萧家脸上扇了一耳巴子,好歹许素现在是半个萧家人,竟然还能在自己府中被人气得倒下。
她满意许素的乖顺,也愿意给许家人几分薄面,但这不代表她被人踩了尾巴后还愿意给许家人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