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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恶的老头

黑漆漆的秋夜在阴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满山树影摇曳着,整个西山显得异常鬼魅。大宝并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去向哪里,现在满脑子都是倒在血泊中的秃头,他本能的选择是先躲在这座落在西山山顶的茅草屋中。这山顶茅屋是大宝他们最初发现的。当时这里只是一个破败的草亭,进山砍柴的人经常在此避雨。经过大宝和伙伴们的努力改造,破败的矛亭旧貌换新颜,变成崭新的茅草屋,规模比以前大了一倍多,不仅可以避雨挡风,甚至还能过夜。这茅草屋便成了大伙儿的聚集地。

可是那群无赖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来到西山的山顶将大宝众人痛打一顿,赶了出去。那是大宝第一次遭受到屈辱,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对方人数多,力气大,手段凶残,实在不是对手。

可是大宝并不甘心将大伙的心血拱手送人,最后经过多次探查,终于发现一条夜晚不会惊动村里狗子的道路。那样大伙就能在晚上行动,不会再被那群无赖欺负。尤其在炎炎夏日的夜晚,这茅屋更成了大家伙乘凉的宝地。

今夜的茅草屋中,没有伙伴们笑声,没有欢快的游戏,没有爷爷的故事,没有爹的大白馒头,有的只有自己,还有身边这个黑色的盒子。一抹月光照了进来,黑暗的茅屋多了一丝光亮,可这月光也提醒着孤独的大宝,今天是中秋节,爹爹和爷爷还等着自己回家团聚,有香甜的月饼,还有大白馒头。想到这里,大宝的眼泪流了下来,不仅因为孤单,他还想到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莽撞,会给爹爹和爷爷带来许多麻烦。秃头的家人一定已经找上了门,他们会怎么对待爹爹他们呢?早就听说他们家很有势力,舅老爷是镇上的祭祀大人,在这十里八村,无人敢惹。

正沉浸在各种杂乱思绪中的大宝,恍惚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像是向这里走来。他心下一惊,心想这么快就有人追了过来。大宝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手里开始向身后摸去,这是他准备的一根棒子,一旦有人追来,就去跟他们拼命,决不能连累爹和爷爷他们。

当草屋的门被推开时,大宝已经做好最后的一搏的准备。在月光的投射下,只能看到来人的轮廓,他个子不高,头发蓬松杂乱,腰里还别着一个水袋。大宝在来人推开门的一瞬间就使出全身的力气,挥舞着木棒向那人打去。

令大宝没有想到,那个人并没有闪身躲避,而是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打下的木棒。大宝便想挣脱再打,可无论怎么使劲,棍子始终没有从那两根手指中摆脱出来。只一个“哼”字后,那人的两根手指向后一撤,大宝连人带棒子一起飞到了屋外。重重摔在地上的大宝并没有气馁,而是立刻爬起来,再次挥舞着棒子打将过去。只见那人身形微动,大宝的棒子擦着那人的脸颊而过,又摔回了茅屋之内。两个回合较量下来,大宝自知不敌对方,可是还是爬了起来,手握棍子摆出进攻的姿势。而那男子只是倚靠在门框边,两只眼睛盯着大宝。这时月光照到那个男子的脸上,只见他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皱纹,感觉比大宝爹的年龄还要大。那犀利的眼神,给人一种压迫之感。看着那双发着寒光的双眸,大宝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突然,那个男人大笑起来,拿下腰中的水袋,轻轻扭下盖子,开始狂饮。只闻到一股酒的香味飘了过来,大宝知道那人正在喝酒。

喝了几口后,那人将酒袋子摇晃了两下,说道:“他奶奶的,又喝光了。喂,小子,你知道这周围哪儿有打酒的地方。”

见到大宝像是没听见一样,那人没好气道:“小子,我老头子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懂不懂点礼数啊!”

这次大宝反应过来了,心里想到:“可能不是来抓自己的,只是一个过路的人,否则不会问自己酒的事儿。”可身体上并没有放松下来,依然用棍子对准那喝酒的人。颤颤巍巍说道:“没。。。没有打酒的地方。”那人见大宝很紧张,笑的说道:“小孩儿啊,这深更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觉,你在这鬼地方干什么?”

大宝定了定心神,更加确定对方不是来抓自己的,手上的棍子便放松了一些,回道:“不要你管,这茅屋是我的,我想在这儿就在这儿。”往后退了两步,继续说道:“到是你,这么晚不在自己家待着,跑到别人的地方来酒喝。”

听到大宝的回话,那老头笑声更大了。顿时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一道寒光向大宝逼来,霎时间,那老头儿身法向前,将打宝手里的棍子抢了过来,同时用另一只手将大宝的两只手反绑起来。这快速的动作,令大宝没任何反应已经被人制伏。只听大宝叫喊道:“你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把棍子给我,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听着大宝要战三百回合,那人转怒为乐,顺手将大宝推到了地上,哈哈的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三百回合?笑死我了,别说你小子,就算绝世高手,要与老夫打三百回合也是难事!”

听的那老头自信的语气,大宝心里明白,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可是要是绝顶高手也打不过,那他可能是在吹牛。可是任然硬气说道:“打不过,也要打,大不了你把我打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那老头突然捏住大宝的咽喉,大宝顿时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半口气都喘不上来。只听见那个老头阴狠的说道:“死?确实很容易,尤其是让你死。可是二十年后,你是不是一条好汉,我却清楚的很!”说完这句话,那人的手便收了回去,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大宝痛苦的呼吸着,仿佛重生了一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见到大宝的狼狈模样,那人不懈地说道:“小子,以后不要轻言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想活,他们却死了;而很多人找死,他们却活着。生死有地时候不是可以轻易看透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去摸那装酒的袋子,当手触快要触摸到时,又收了回来,又说了一句:“就像这酒,你想喝的时候,它空了;你不想喝的时候,他满着!这就是人生啊”

大宝听着他的话,像是在对自己说,又感觉不是,弄得自己莫名奇妙。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大宝死死盯着那老头,那老头却若有所思,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或什么人。

“你叫金战?”老头突然说道。见大宝没回话,继续说道:“你杀了人。所以才逃到这里。”

大宝听到这里,心下一沉,果然还是因为自己杀人事儿才来的。大宝听到这话,心里反而解脱了,心想反正也逃不出这老头的掌心,算了,一命偿一命,也不亏。心里想着,身体上也就放松了下来,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那老头笑了笑,说道:“怎么?认命了?”

大宝也笑了笑:“在您手里,不认命怎么办?”

那老头收了收笑容,淡淡说道:“还行,挺有种,刚才那两下子虽然毫无章法,可是也算是可造之材。”

大宝听到他这样说,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还什么造不造的。”叹息了一声,眼里打着泪光继续说道:“只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事儿是我做的,大不了我赔你们一条命就是了。他们是无辜的!”说道这里,眼睛里的泪流淌的更厉害了。看见那老头盯着他,他擦了擦眼泪,正了正身子,闭上眼睛,说道:“来吧!”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那老头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大宝这慢慢开眼睛,心里莫名奇妙,想到这老头莫非还要折磨自己一番,再杀死自己,这也太狠了吧!只见那老头站在茅屋门口,向东边望去,东方也是大宝家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那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回家吧,你可能还能看上他们一眼。”

大宝被老头这话惊住了,什么?让我回家?还让我看上我爹爹还爷爷一眼?难道是让我看完亲人再来杀我?这杀手也太奇怪了吧?大宝心里寻思着,身体却丝毫未动。

那老头继续说道:“也许只剩下尸体,看两眼也好,总比。。。。。。”

听到老头这没头没尾的话,大宝更佳莫名其妙,想到:“什么尸体?谁的尸体?这里不是我要死了?还有其他人的尸体?”

大宝静了静,慢慢将老头前后两句话连在一块儿想了一下。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他说的是爹爹和爷爷的尸体,让我再去看一眼”!想到此,大宝浑身颤抖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那老头的领口。虽然大宝只有十岁,可是个头已经不小,几乎和那老头一般高。

怒气冲冲带着抽泣声音吼道:“你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要杀我家里人,他们是无辜的,你来呀,杀了我,不要杀他们!”

那老头并没有作答,只是看着大宝歇斯底里哭泣着,叫喊着。一抹复杂的表情略过,一刹那间便消失了。随后用左手的食指在大宝胸口一点,大宝便飞了出去,摔在了山顶悬崖边上。随之而来的是大宝吐出一大口鲜血,不停咳嗽着。看见大宝的惨状,那老头心下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可能出手有些重了。

他又看了一眼悬崖边正喘着粗气的大宝,随后便向山下走。走出百步时,停下说道:“如果你真想再见他们一面,就跟我走。”然后便不再说话,继续着自己的步伐。

大宝害怕他会杀死自己的家人,听到他的话语,便艰难的站了起来。此时大宝身上的伤已经够多够重了,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还是忍者剧痛追上去。心想:“即使不是这老头的对手,然而拼了自己这条小命也要保护亲人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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