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白雾被Eten一吸,全部消失在她口中。
于是,金瞳少女的形象完完整整地显露在一人一怪面前。
一头部分偏墨绿的黑长发,细细的五官看起来冷酷而娇弱,苍白的皮肤散发出与瞳色一样的灿金微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她皮肤下的身体里游走。
Eten突然低下头看了眼,微微蹙眉。孟逸这才发现在Eten又长又浓密被所有科研狗所羡慕的黑长直地遮掩下,那紧紧卡住Eten下半身的钢甲残骸。
过了安静的三秒,Eten伸出两条粗糙且带有伤痕的手臂,轻轻抓住残骸,然后一拉……伴着刺耳的响声,就这样,Eten直接手撕钢铁成功把自己的下身脱离出来。
她的下半身依旧苍白且泛着微光,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具诡异地发着光的,表皮被水泡得发白的,已经死去了的少女的尸体。死亡的黑暗与圣洁的金光在同一具身体上交汇,使得Eten的形象迷离起来。
Eten丝毫没有在意一边虎视眈眈的张丽,径直跳下钢铁残骸堆积成的小丘,走到孟逸的身前。
“把我的剑……”Eten的声音小了下去,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孟逸一米七五的个头,而Eten还不到一米五,海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这让Eten和孟逸面对面说话就很难受。
“啊!抱歉!”孟逸连忙蹲了下来,将Eten的“龙泉宝剑”双手奉上。
“唔……”Eten点了点头,缓缓伸出右手握住剑柄。然后便想发表一些高见但又没有墨水,所以停了下来,只能轻轻道一声“谢谢”。
孟逸和Eten这并不是在玩什么扮演的迷惑游戏,而是孟逸通过对Eten这样状态下身体的观察,发现Eten的身体状态奇差。
虽然她又是发光又是手撕钢铁,可是之前的行动都极其迟缓僵硬,甚至走路时脖子都不能转动以致于脑袋不得不一直直视前方。
孟逸回想起张丽怪之前多次偷袭恐怖的速度与追击时无法摆脱的轻盈脚步,对Eten很自然地产生了担忧,这样的身体素质差距,对Eten极其不利,甚至可能造成Eten被动挨打的局面。
Eten本人看上去却根本没有担心过这些,她轻轻弹动剑刃,随着弹动,那柄剑仿佛活了过来,开始随弹动的节奏嗡鸣。
终于,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剑身从中间直接断开……卧槽?
(剑:“我不仅裂开来,还直接断了……”)
孟逸差点想把Eten一巴掌扇清醒,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在敌人面前,战场之上,你就是这样靠毫无意义的卖萌耍宝来骗取敌人投降的?
孟逸直接上手准备把国家文物保护回来,Eten却轻描淡写地一抬腿把脚抵在孟逸胸口上,令孟逸难以前进,接着继续旁若无人地弹动剩下的断剑。
孟逸想先退后让Eten的腿放下来,但却震惊地发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全身僵硬的难以动弹,简直比Eten严重成千上万倍!
“……”舌头都动不了了……你有这种能力倒是去对付张丽怪啊!就这样对待娇惯你的老父亲吗?唉,真是教育的完全失败。
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啊……之前因为Eten头发太长太密的原因,当然还有Eten自己没有料的问题,她贫瘠的搓衣板让孟逸从第一眼就难以想歪,所以一直没有丝毫影响。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嗯,还是毫无兴趣。
不对,不对,不对!
“喂!腿腿腿腿腿!你抬那么高干什么嘛!为了在腿长上压制我的身高?”孟逸一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奇怪的地方后,瞬间就慌了,“伤风败俗!世风日下!伦理败坏!小小年纪不学好!呀——走光,全走光了!这种地方已经和有没有肉没关系了好吗!”
Eten突然发现一边的孟逸心跳不对劲的激烈起来,体表温度也瞬间上升,十分异常。于是用余光一扫,瞬间明白。
与一般的普通女生不同,Eten仍然稳稳当当地弹动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剑刃,同时努力偏过头对孟逸邪魅一笑。
“!”孟逸感觉莫名有种被女流氓盯上的感觉,心底一寒,身心瞬间冷却。
“你干什么……我,我可是处男……”孟逸害怕的话因为舌头僵硬而堵在嗓子里,难以说出。
“我并不是想调戏你什么,只是想让逸明白——我和其她改造出来的姐妹们都一样,都是从那样的,一个存在于毫无人权法律的,黑暗中的研究室中生产出来的。难道我们还会和享受着幸福生活的那些小女生一样在意一些对战斗毫无价值与意义的东西吗?”
Eten终于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对上孟逸难以动弹的双眼。她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怨恨到咬牙切齿的癫狂,也没有冷漠嘲讽的攻击性,只有淡淡的平静和平静之下的,丝丝沉默般的忧伤。
Eten紧紧盯着孟逸的眼睛,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把头费力地转了回去。
虽然没有直接言语的交流,孟逸与Eten却通过“心灵的窗户”进行了一场更加悠长深刻的思想之宴。
Eten明白了很多孟逸的本质。
孟逸也至少自以为明白了很多Eten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Eten在心里点了点头。她似乎得到了某种极其关键的讯息,但是并没有对孟逸解释的想法。
于是孟逸缓缓退到一旁,因为Eten解开对他的控制,就是想让他好好欣赏她接下来的表演。
就像她之前说的——相信她!
这场战斗,她——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