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哗――”的一声。
两人都顿住了。
刚才两人斗武时,动作都比较大,加之都是长袖长袍,摆弄起来也有些不便。
更别说两人穿的都是繁琐华丽的宫装。
姒离本就松垮的上衫,就这么被这股力道扯了下来,青丝尽垂,露出白皙如玉的香肩,泛着淡淡的迷人光泽。
姒渊看傻了眼。
姒离的神色骤冷,眼底酝酿着风暴,回头。
咬牙切齿地说:“陛下这是又饥渴了?可需本皇子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男宠来给陛下解解渴?”俊逸出尘的脸庞不再温文尔雅,暗红色琉璃眸子虽无怒气,但覆了层极冷的冰霜。
姒渊被这眼神冻到了,灿灿收回了手,妖艳的脸满是尴尬。
姒离不再理会,淡淡整理好衣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虽风流倜傥,却似乎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姒渊愣在原地,良久收回手,摸到姒离衣角的手指互相摩挲着,嘴里嘟囔:“奇怪,明明寡人才是皇帝啊。”
回过神来,缓步走于门前,毫无形象的靠在门框上,风流摄魄的狐狸眸暗暗沉沉,仿佛没了焦距,却渗着可怕的冰冷,哪有之前面对姒离的或纯情或狡黠的模样?
如瀑秀发垂下,姒渊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绕了绕垂在胸前的青丝,明明是很娘气的动作,但被他做出来时却像千年的九尾妖狐,一举一动极致的妩媚,又不失潇洒俊逸,墨眉轻挑,喉咙发出一阵颤笑。
殷红似血的眼,死死盯着姒离离去的方向,眼神散发出来的光像是等待着时机,捕捉猎物的猛兽时眼里才有的光。
刚忙完手里头的事情的全公公急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虎躯不禁狠狠地一震,后背不由冒出冷汗。随意擦了擦,恭敬地弯下了身,腿脚发软地轻声走到姒渊旁边,等待命令。
“去吩咐礼部准备册封王爷的东西,待会寡人拟道旨,你拿去宣了。”他嘴上擒着一抹风流不拘的笑,声音慵懒而磁性,淡淡的丝毫看不出发怒的迹象,眼神却冷冽得犹如千年寒冰。
全公公赶忙行了个礼,应声道:“是。”便赶快转身离开。
心里却惊讶至极,脑子飞速运转着。
册封王爷?新帝继位两年来后宫并无所出,即使有也达不到册封的标准。那皇室唯一的王爷就只有......前任皇帝遗留的..大皇子???
册封大皇子为王爷?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皇上虽然之前提过,但一说到大皇子所有大臣都剧烈的反抗,以死相逼皇上收回圣旨的比比皆是,方法可见一斑,皇上似乎也蛮乐见其成,就不再提起。
今儿个要求,莫不是自家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一见如故,亲密无间?
全公公脑海里突然浮现马车前的惊鸿一瞥,那样风光霁月,清冷出尘的绝色男子,再回想起自家皇上刚才仿佛要吃人的凶狠眼神,抖了抖,觉得两人和好什么的是不可能了。
想不出来,也不敢再想了,圣意岂是他这个小啰啰配去揣测的呢?
走得急的全公公也看不到,靠在门框的姒渊,一身妖肆邪气,殷红眸子里的冷漠和愤懑被恶劣的笑意所取代,话语不再咬牙切齿,而满是幸灾乐祸:“管那些大臣怎样寻死觅活,寡人倒要看看,你姒离到底有何本事把那些老家伙的怨气压下去~”
――
再说姒离这边。
清雅如莲的男子衣衫整齐,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姒离走出华贵雍容的宫门,撩帘进马车之际,突然回望了一眼,暗红色琉璃眸中的神色竟是比姒渊还要邪肆,眼底划过跃跃欲试的光,深邃如潭,满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叫坐在马车头赶车的归电后脊背一凉,不自主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并未多语,在归电疑惑却恭敬的眼神下钻进了低奢简约的马车内。
天空有些阴沉,瑟瑟的风刮起地上的尘土,宫门两旁的树枝上的绿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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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言:高手过招,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