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间有灰烟缭绕,云层迭起,中间突兀着一朵蘑菇云。
刺耳的警鸣,压抑的哭喊,此起彼伏的咳嗽杂成一片。
所有人神色慌张,身带血迹,前脚赶着后脚的穿过厚密的浓烟。
叶障愣愣的站在人群里,裹在烟雾里。那些忙着逃生的擦过他的肩…不!应该是穿过他的身体四处逃散。
他本有些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拉回了丢掉的心思。但显然还没看到自己这古怪现象。
叶障皱了皱鼻子,有些疑惑,又猛吸了一口。“靠!咋没味道,难道爆炸把我的嗅觉炸没了?不应该是耳朵吗?!”他有些慌张的心中嘀咕。
出于人性的自爱,他不由的放缓了呼吸,能少吸点总是好的。
还没等他完全回过神,一个黑制服的轻熟美女出现在他面前,熬着好看的眉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叶障表示有点害羞,虽然他也很好看。但美女你这样盯着一个陌生人不太好吧?
修长细腻的手指撩开叶障有些缭乱的刘海,又打量了一番。轻熟美女这才吐字如玉的说道:“叶障?寿终26?”
轻熟美女的这番举动,叶障开始给自己加戏了!这是组CP的节奏?
就是好像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别看他长得帅,但真没谈过恋爱,原生家庭的贫瘠,让他在学生时代不敢谈恋爱,在踏入社会后没人敢和他谈恋爱。
其实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奋斗着过完一生。
想到这,本就有些微红的脸又白了几分,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只见一双温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然后牵着他的手,说了句:“走吧。”
叶障人都傻了,这就超负荷了?!
是的,老处男的悲哀你不懂,老处男的苦一口甜就能腻了整个心神。
这回可是整罐蜂蜜糊你脸上,走?好!你说去那就去那!
想是这么想,叶障残留的几分理智在被轻熟美女带出人群后,又回来了一些。
又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就来到了一辆马车前,马是独角马,脖子上还挂了块牌照:GOD666。
完了!绝对是出问题了,现代社会里出现了一辆马车,还特么挂这样的牌照。叶障念如闪电,心如死灰。
“先上车。”轻熟美女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多了几分不容置疑。
这回叶障有点反应过来了,说道:“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话音还没落,他被一双芊细的手用力推了一把,力量之大,让他这么一个成年人…哦,错了!成年魂直接推飞进马车里。
轻熟美女也跟着进来,对外面的独角马厉声道:“快走!”
车厢一阵摇晃,似有腾云架雾感……
叶障五内俱焚,死应该是死了,叶障有些无力的瘫在一块绵软细密的白毡上。
毛很厚,却裹不暖那逐渐失温的双手双脚。“都是心理作用罢了,我现在还哪有双手双脚。”心头的苦涩直接就溢到嘴角,已经呆滞的大脑,更按耐不住绝望的侵蚀。
“爸妈怎么办?!”叶障想到这,整个人就像被揪起来一样。
他卡着脖子回头,直楞楞的看着接引他走的轻熟美女。
刚想高声疾问于她,却在须臾间转了好几个念头,愣是张着口,却没跑出个音来。
而轻熟美女自从“接”叶障上了马车之后,像个鹌鹑一样躲在角落里,看着样子是心里有鬼。
“是了,控制好脾性,这种事得小心应对!”叶障想的几欲发狂,却只能咬死自己的牙关。
只稍片刻,叶障直起身子,垂着脑袋,然后作了一个深揖。
不抬头是不知道已是灵魂的他,是否眼角有泪,以致失态,作揖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对神灵以表尊敬的方式。
半响,才听见几个支离破碎的字,从这个对折的身子里传出来:“上神,可否允我…回家中一见双亲。”
轻熟美女听到这话,顿时就急的跳了脚。“不行,放你出去了!我这不就白白忙这一趟……吗?”
声音由尖细忽的弱了几分,又弱了几分,最后一个字音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因为她看到那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身子前有几滴晶莹的泪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这是第一次接引,且中间有着大秘密。但未经太多世事心,还是柔软的,虽有耳闻过人间冷暖,但毕竟未亲眼所见。
看着被她的话放到在地的叶障,一双手死死捂着脸,却听不到一丝抽泣声。
那双明眸微微眯起,隐约也有些泛光,软声细语的说:“你乃十世善人,命格贵不可言,今功德圆满,自是要离去,魂归天堂,位配六翼,职善法的…”
说到这,轻熟美女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叶障。
看他不见反应,便加快了语速接着说:“你自离去后,你父母必将富贵后半生,哪怕是以后就守着那个小摊子,也能守出个泼天富贵。你哥哥也将重修玲珑,断了前半生痴傻根。若进修必成当世大才,若入仕必位极人臣!”
“只因…”轻熟美女顿了顿,又剐了一眼叶障“只因你命格太贵,寿数厚重,在寿辰方面可保双亲和手足长命百岁,但在福禄上压住了你周遭亲属的运道!”
说完,心里也虚的发紧,十世善人的命格按理是压不住天地富贵和人间雏凤的命格呀?
算了,先忽悠住吧,后面的事,我可管不着,先抢了人,把功先立了。
轻熟美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透露出一丝娇憨的狡黠。
而叶障听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信息量太大。
什么意思?上神说的好听,可字眼里藏的可不是好话?
十世善人?!泼天富贵?!位极人臣?!
词是好词,可连起来的真正意思难道不是在说我是扫把星吗?!
但念及于此,心中忐忑已去小半。人生在世大多时候不就求个富贵平安吗?这也就够了。
便抹了抹脸,抬头微笑道:“多谢上神开解。”言语间还是有几分支离,盖因是压抑的狠了,还没缓过来,但语气已是缓和了。
随之又想到一个问题,此刻心神又有些恍惚,便脱口而出问道:“那我离去后,父母和兄长寿数可至多少?”
轻熟美女听了,有些忍俊不禁,又有些不忍,但还是移开了目光,看向车顶,说:“依旧福寿绵延,一生免受灾病侵扰。”
叶障听了个呆滞,我就是个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