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带着秦蓁来到岸边,路人都陆续围着辰皎和秦蓁,喘着粗气,小丫头赶忙摇晃着秦蓁的身子,哭喊着:“姑娘,姑娘……”
辰皎抹了把脸上的水,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看着没有出气的秦蓁,心里一阵暗骂,妈的,怎么不死远点?
她抬高秦蓁的下颌,捏紧她的鼻子,嘴对嘴的吹气。
仅仅这一举动,让围观的路人更是震惊,只说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可不是吗?不知羞耻!”
“这是占便宜啊!”
又有一道声音说道:“救命之恩,应该如何啊?”
“以身相许!”
闻言,众人都破口大笑,一副好戏连台的样子。
白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救人方式,辰皎对他总是冷冰冰的,是因为她喜欢女人?
辰皎对此聪耳不闻,仍旧反复嘴对嘴的吹气,双手按压秦蓁的胸口,过了一会儿,秦蓁吐出了肺中的积水,不住地咳嗽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想到曾有一天她在大街上撞到了同样一双迷人的蓝眸,只见那人的面容放大,嘴上一个柔软冰冷的触感,并带着一丝淡淡的茶香,秦蓁倏然瞪大双眼,赶忙推开辰皎。
秦蓁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正是那天那双蓝眸的主人,这是……缘分吗?看着辰皎满身是水,虽有些狼狈,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魅惑迷人,一时间秦蓁被她俊俏的模样惊艳了,耳边响起了一阵戏谑地嘲讽:“大庭广众之下嘴对嘴,是不是给胥川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秦蓁心乱如麻,她胸口起伏,有对辰皎的爱慕之意,也有对辰皎这种趁人之危的气愤,复杂交错,她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辰皎一巴掌。
所有的声音都那一巴掌瞬间凝滞,看着辰皎脸上瞬间多了一个五个指印,秦蓁心里十分懊悔,她这是怎么了?
辰皎硬生生地接了她的一巴掌,好像被打醒了一般,瞬间头脑清晰,眼神冰冷刺骨,舌头抵了抵腮,笑意不打眼底,直接伸手抓紧秦蓁胸口的衣襟,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死就死远点!”
辰皎起身便头也不回离开,白祁赶紧跟上,只听秦蓁的贴身丫头说道:“姑娘,你魔怔了?那位公子是在救你,如果不是那公子,你也没那么快醒。”
秦蓁早就后悔了,在听到丫头的话,她起身提着裙子要追上去致歉,被一个黑衣男子拦住,身旁还站着一个英挺,气质雍容的尊贵男子,她不解地看着他们,黑衣男子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上去,免得受到伤害。”
“什,什么?”秦蓁完全不明白黑衣男子的话。
黑衣男子只仰头大笑,然后径直离开,而那名尊贵的男子更是目光冷冽,秦蓁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上,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秦蓁掩面哭了起来,丫头拿来了斗篷包裹她颤抖的身躯。
辰皎快步走了不知道多远,白祁竟有点跟不上,对着她的身后喊道:“宝贝,你怎么了啊?”
“滚!别跟着我!”辰皎怒吼道。
她不知为何胸中似乎要喷火了,白祁又正好撞在枪口上。
白祁被她的吼声一怔,在微楞之际,辰皎早已不见了踪影,白祁微微皱眉,她……心魔发作了吗?
犹记得前一天,沈墨风照顾了辰皎一夜,终于平复了辰皎的心境,白祁一直都站在门外,就这么看着这两个人相拥而眠,直到清晨沈墨风才出来,而白祁却一夜未睡。
白祁双手环胸站在门口,沈墨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开时,白祁沙哑地嗓音响起:“她从没爱过你。”
沈墨风顿住脚步,面无表情。
白祁走近他,嘲讽道:“我当初还以为她是因为爱段凌风,爱的死去活来,才会有心魔,没想到啊……你段世墨不过是她的一个避风港,她从没爱过你,这赌局根本就不存在,而你所谓的不服,根本就是你心有不甘。”
沈墨风没有说话,白祁继续道:“阿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叫阿忻的人,她的心魔。”
“说完了?”沈墨风冷声道。
“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的女人,你又凭什么说她是你的?”白祁冷笑道。
沈墨风冷冷的转过脸,道:“你认为你可以不在乎?”
“你什么意思?”白祁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由得警觉起来。
沈墨风冷笑着:“她会不在乎她的心魔吗?”
“只要我能让她面对那个心魔,自然就会手到擒来,而你……”
“呵呵……”沈墨风不由得笑出声来。
白祁狠狠瞪着他,似乎他刚刚的一番嘲弄对沈墨风丝毫没有奏效。
“你认为她的心魔掩藏了多少时间?”沈墨风眯着眼问道。
白祁当然不知,恐怕是在认识段凌风之前。
“你认为她的心魔究竟藏了什么样的事实?”沈墨风继续说道。
“你又认为她对这个心魔有多在意?”
“若是当真不在乎,又岂会变成心魔?”
“她的心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叫阿忻的,你又知道她究竟和阿忻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哪一天她真的不在乎了,真正做到面对心魔时,你又会不会在意呢?”
“万一与你想的大相径庭,你对她又会如何?怜悯?放弃?还是珍惜?”
沈墨风并不是不想探究她的曾经,但他心里更明白,辰皎心里的痛苦,表面坚强,实则脆弱,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她的心魔之门彻底打开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嘴上说着不在乎,她那么辛苦的熬着,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曾经,曾经真的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想和他一起面对,可她真的一点都不敢,还将那道已经撕裂的一条缝隙再次加固封住,那一刻,她没有想好,没有勇气去面对那道黑暗的心门。
白祁想到此,不禁失笑,一个响指,从高处落下数名
辰皎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竹林,她微微眯起双眼,阖上手中的青玉扇,嘴角轻轻一勾:“你们看了一路,也跟了一路,想跟我单独聊些什么呢?”
说罢,辰皎将青玉扇收入腰间,袖中的轻霜落入掌心,转身一扫,面前的竹木顷刻被剑气折断,两道身影在烟雾中显现,黑衣男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讥诮的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不问后果!”
辰皎一震轻霜上的冷寒锋芒,冷笑道:“从风月楼,你就一直盯着我,看上去你很了解我一样!”
“不才,不才!”黑衣男子抖了抖衣袖道:“不能算了解,只是知道一些你的事罢了。”
“嗯?”辰皎拖长音调,饶有趣味地看着男子道:“一些?恐怕不止是一些这么简单吧?”
“你想听什么呢?”男子的俊脸上满是森森的阴冷。
辰皎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知道一些,或许他还知道那件事。
男子满意地看着辰皎的沉默,她越是抵触那件事,就意味着她在意,现在的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他同样如此,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人生,辰皎,你是否准备好了接招?
“啾”地一下,辰皎将轻霜再度收回袖中,直接转身要离开,黑衣男子对着她的背影邪恶地说道:“难道你忘了端木忻?”
辰皎脚下一个踉跄,随之而来的杀气环绕于身,果然,这个男人果然知道!他究竟是谁?
男子邪笑着走近她,倾身对着她的耳畔轻声道:“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辰皎更是震惊,同一个地方?他是……谁?
当辰皎完全回神时,转身只见一片狼藉的竹木,一个人影也没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