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厉昶刚刚回到自己的王府里,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悠然地摇着羽扇,珊珊而来。
府里的老管家亲自奉上香气十足的热茶,放在厉昶的身旁,然后弓身下去。
红衣男子一点也不客气地端起茶杯细细允了口道:“殿下府里的茶果然是飘香四溢,满口的茶香,当真是上品啊!”
厉昶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来本王的府上就是为了品茶?”
“非也,非也……”红衣男子笑着摇摇手道。
“母妃已经同意了。”厉昶手中不停地滑过杯中的茶叶,直接道。
红衣男子倒是有些欣赏他的直接,笑容依旧道:“那恭喜殿下!”
厉昶轻轻一哼,吹了一下杯中的热气,喝了口茶道:“沈阁主,你是不是该解释下你妹妹的行踪?”
男子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从顾云尚手中救下沈玉龙的,盘龙阁阁主沈玉虎。
“难道殿下不放心我?”沈玉虎轻挑了下眉道。
“本王自然是相信沈阁主的,若不然,这么多年来,本王做不了的事情,也不会假手于你,不过,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沈阁主应该理解的,告诉本王,沈玉龙的下落,本王向你保证,绝不会因为沈玉龙,而牵连到沈阁主半分。”厉昶说的十分的冠冕堂皇。
沈玉虎仰头大笑。
厉昶紧拧眉头,他这是不相信吗?
“殿下,沈玉龙如今心脉俱损,如同废人,在下也可以向殿下保证,她绝对不会耽误殿下接下来要做的大事。”沈玉虎
厉昶脸色微沉地看着他,冷哼道:“本王倒是没看出沈阁主如此的兄妹情深。”
“殿下谬赞了。”沈玉虎
“你接下来是什么计划?”厉昶话锋一转道。
沈玉虎转而正色道:“静观其变。”
“只是这样?”厉昶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道。
“殿下,现在你不仅仅要对付的是太子,还有永王,他可远比你看到的还厉害许多。”沈玉虎想到当日在百里城初见那位身体羸弱的永王厉旸,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说话间他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才如此所为,但一国之主又是这么多人想得到,以他的地位根本是遥不可及,却还是委身来百里城谈合作。
厉昶瞬而感叹道:“是啊,若非你来上京告知于我,到现在我还被他那副假象蒙在鼓里,原不过以为他只是净月寺玄嗔大师的入室弟子罢了,没想到他还联合了江湖中各方势力,当真是失算了。”
沈玉虎自嘲地笑了笑,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就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才让人觉得他根本没有打算竞争皇位,如今看来,”沈玉龙顿了一下,瞧了眼厉昶收紧了手中的茶杯,嘴角一扬道:“殿下和我都被骗了。”
“他也想那个位置?”厉昶阴鸷地看着他道:“痴心妄想!”
“以前他可能是羽翼未丰,完全可以忽略他,但,如今他的势力完全可以跟殿下匹敌,殿下还是要小心。”沈玉虎不忘提醒道。
“啪!”地一声,厉昶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愤怒已达极致,沈玉虎表面惊讶,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就凭他?”厉昶阴沉道。
“他现在不仅仅是云国六皇子永王,玄嗔大师的入室弟子,更是南国国主南都天泽的义子。”沈玉虎缓缓道。
前面两句厉昶并不在乎,只是最后提到南都天泽,他顿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玉虎,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玉虎满意地看到厉昶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如果前面两个身份不足以匹敌以楚家作为后盾的安王厉昶,那么南都天泽的名字就如同一道惊雷,打在他身上,毫无还手之力。
“殿下,你一直都知道,南国和云国一向势均力敌,单单一个楚家并不可能颠覆朝纲,然而永王却可以用实力来彻底打败你,打败太子。”沈玉虎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成为南都天泽的义子?”厉昶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因为南都天泽的女儿,南都若琳,那个被成为南国第一公主的女人。”沈玉虎一字一句道。
厉昶握紧双拳,原本以为他完全可以睥睨天下,没想到,那个假借身体孱弱,不能过分用功劳作的六皇弟,永王,他真的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心机城府,问世间能有几人能与之相抗衡?
赌场,聚众赌博之地,人们在这里一掷千金,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
而醉生梦死的地下赌场是上京较为知名。
壮汉将骰盅在手中灵活地转动了几圈后,定在桌子上,高亢地声音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一群赌徒拿着银票,看着来到醉生梦死地下赌场的三个人,似乎已经赢了一个大满贯,众人都是看着他们下注,一时间周围的声音静止,一双双眼睛直直看着他们,要骰盅的壮汉额头上冷汗不停地冒着,探究面前三个人的身份,又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一脸坏笑,身旁坐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书生总是拿一把折扇不停地跟他耳语,身后站着一个面无表情,一脸深沉的少年,三个人踏进赌场的那一刻,就十分引人注目,而且还大放厥词说要老板和掌柜的作陪。
只是他们如同神助一般,不论赌的什么,他们都是赢,现在更所有人都是跟着他们三人一块下注的,现在来猜骰盅里的点数大小。
白衣男子一脸笑意地随意下注,场内的人们都纷纷落下手中的银票,壮汉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然后开盅,瞬间傻眼,好像骰子是根据白衣男子的需要来的,壮汉有点顶受不住压力,下人又从库房搬来了一个大箱子,不用想满满地钱箱子,这已经第三次从库房里拿钱了,这按道理,搬第一箱钱的时候,筱宁姑娘就应该出现了啊,怎么今天连老板都没露脸呢?
“怎么样?”白衣男子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口气挑衅道。
壮汉紧张地用衣袖擦拭着汗水,遮掩自己的害怕,突然被一个人出手推到旁边,那身着红衣的俏丽佳人,身侧还站着两个双手环胸,昂头挺胸,同样美丽的女子,身后一个白衣女子抚额摇头,直道:“真是够了……”
白衣男子拍着手,吹着口哨,道:“四大美人,集齐了!”
戚非非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男子眼疾手快地拦住,语气轻佻道:“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放开!”戚非非美目一瞪。
“姑娘,打开门做生意,难道是输不起?”男子放开她,收起了笑意道。
戚非非温柔如水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凶狠,冷笑道:“没有输不起的,库房银子多的是,我赌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对手,不如跟我赌一赌,输了的人留财留命。”
男子身后的少年原本平静如水的神情变成狠戾,上前一步,却被男子伸手拦住,安稳地坐下身,锦衣华服的男子用折扇悄声耳语道:“这就是那只小野猫?”
苏晟笑着点头,那女子的眼神见得不少,正是亡命赌徒身上才会出现的眼神,不自觉地摸着好看的下巴,审视着她们。
戚非非怒拍着桌子,喝道:“大男人做事扭捏作态,跟个娘儿们似的,就说赌不赌?”
刘云轩被她这么一拍,差点把手里的扇子掉地上,特别珍惜地接好后,别在腰间。
一套动作后,戚非非两侧的计心瑶和筱宁依言退到旁边,仍旧双手抱胸,一脸的势在必得,等着看她的拿手好戏。
身后的辰皎则是抚额摇头,她的伤才好,怎么又得受累?
“赌什么?”戚非非又一拍桌子问道。
苏晟将长腿翘在桌子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赌了那么久,费死我脑子了,就还是赌骰子,猜点数。”
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不要脸的话,除了刚刚的骰盅,哪一样是凭他的真本事玩的,还不是靠刘云轩的头脑。
戚非非没好气地啐了口吐沫,身上的红色长衫潇洒脱去,安稳地落在一侧筱宁的手中,显出婀娜的身材,而赌徒们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直勾勾地望着女子若隐若现丰盈的胸部上,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口吐鲜血,过着眼瘾。
她拿起骰盅,高空抛起,众人被她的动作惊呆了,一齐看向那始终未落下来的骰盅,她招呼壮汉端来了茶水,自信地喝着茶,只听骰子摇晃的声音愈来愈近,快要落下时,她伸手接住,骰盅由左手臂一路平稳滚到右手臂,然后由回到她的手中,她的纤指不停转动着骰盅,里面的骰子不停摇晃,啪的一声,骰盅平稳地落在桌子上,戚非非又穿回了长袍,坐在椅子上,长腿翘在桌子上,一双俏魅的眸子来回扫视一圈:“买什么?”
苏晟和刘云轩被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惊讶得合不拢嘴,身后的少年更是一脸震惊。
戚非非身后的辰皎用两指抵额,做出冥想的姿态,转而有些站不稳地舒了口气,她这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辰皎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