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凌轻笑着,转身看着跪在地上一身内力早已卸去的麒麟,他缓缓起身,刚刚为了对付那阵剑雨,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内力,此刻脚下轻软无力,碧凌扬了扬眉,道:“若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放屁!”麒麟有气无力地骂道。
“算了,”碧凌转身看着一身白衣的司琼,笑意不在道:“司姑娘,对于你说的事情,容陛下考虑一阵可否?”
司琼将剑收回腰间,走上前,朗声道:“请陛下最好考虑清楚,若有一件事不答应,一切免谈!”
麒麟还欲上前在与她一较高下,却被碧凌一下拦住,他皱眉问道:“你干什么?”
“姑娘,慢走!”碧凌礼貌地送走司琼。
眼睁睁地看着司琼离开,麒麟生气地拨开碧凌强硬的手臂,怒声道:“这女人明显就是趁火打劫,何须对她如此客气?”
“客气?”碧凌转身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她吗?”
“你说什么?!”麒麟的声音拔高道。
“麒麟,你冷静点,刚刚你就没有在意过她的武器吗?”碧凌说到了重点。
麒麟仔细回想着,刚刚只顾着和司琼一较高下,确实没有在意到她的武器,碧凌突然提起,他双眼瞪圆,不确定地说道:“是,是青丝剑?”
碧凌点头道:是。
“怎么会?”麒麟不敢往下想,谁都知道青丝剑是谁的武器,难道说燕华还活着?那这六十年来他又去了哪里?
“我还有一件事要跟陛下禀告。”碧凌说着就抬脚走远。
麒麟追上去,却不想脚下无力,踉跄地差点丢脸摔倒在地,碧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没好气地看着他,蹲下身扶稳他,道:“你说你,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什么实力,就不知死活地要跟人比试,简直丢尽我们三大护卫的脸。”
“你闭嘴!”麒麟咬牙道。
碧凌一路扶着他,轻笑着摇摇头,难得他还有力气跟自己斗嘴。
“你突然回来,是南国有事?”麒麟知道碧凌常年在云国边境处探查南国的动向。
“恩。”碧凌拧眉,轻应道。
两人踏进明德殿,只见满脸愁容的厉睿渊正抚着额头,碧凌将麒麟扶好,跪下行礼道:“拜见陛下。”
厉睿渊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睁开双眼,看到跪在地上的碧凌,又见他身旁站着几乎摇摇欲坠的麒麟,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碧凌此番回来,是有要事禀告陛下。”碧凌抬眼向厉睿渊微微颔首道。
厉睿渊知道碧凌的回来,定有大事,他起身来到碧凌的身边,说道:“你随朕来。”
说完,又看了眼麒麟,碧凌领命起身,扶着麒麟一路跟随厉睿渊来到咸阳殿,屏退左右,殿中只剩下麒麟和碧凌。
厉睿渊看着无力的麒麟,轻叹道:“麒麟,你坐吧。”
麒麟有感不合礼教,连忙道:“陛下,麒麟没事。”
“让你坐就坐。”厉睿渊斥责道。
麒麟瘪嘴,看了眼有些生气的厉睿渊,吞咽了口水,如坐针毡地坐在椅子上。
厉睿渊转脸看向碧凌,问道:“什么事?”
“南国派出第一勇士桑庆进入云国,并向燕京的方向而来。”碧凌禀告着。
厉睿渊微微皱眉,南国这番大费周章,两国近几年均相安无事,桑庆此时来云国,又非两国交战时期。
“知道是什么事吗?”厉睿渊问道。
“桑庆此番是以南国使者的身份前来,”碧凌正色道:“联姻。”
“联姻?!”厉睿渊震惊道。
碧凌点头,又道:“并且他们好像知道云国所发生的事,刻意从燕京出发,听闻太傅之女就在燕京,他们好像为了此次联姻,要给云国一份大礼。”
“可否属实?”厉睿渊思绪紊乱,南国为何在此时联姻?又是为了给谁联姻?是他们的王子,还是他们的公主?云国又有谁跟他们有瓜葛?
“想必不出两日,桑庆一群人就会跟庆王他们相遇。”碧凌说道。
厉睿渊忧心忡忡,南国桑庆一身硬功,武功是南国第一,而他派出去的庆王,雷絮棠以及天机阁的高手,若是没有莲玉在场的话,这三人没有一个能敌得过桑庆,大礼?他们是想给云国一个下马威。
“陛下,不管太傅之女有何罪过,属下觉得陛下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司姑娘的条件。”碧凌提议道。
麒麟不答应地起身道:“陛下,万万不可!”
“你歇着吧!”碧凌难得呵斥他,转脸拱手对厉睿渊诚恳道:“陛下,保住太傅之女其实与您要做的事并无冲突,太子中毒在即,若是桑庆当真力挫云国的话,说起来也是云国无颜。”
“可她刚刚走时,根本没有顾及太子的安危。”厉睿渊并非不答应,但辰傲雪是辰奕寒的女儿,留着她就好像是一根刺。
“您大可再派人出去,将太傅之女先带回上京,届时只要太子解毒,什么都能商量的。”碧凌语重心长道。
“容,容朕考虑,考虑……”厉睿渊接二连三地打击,根本跟不上这样的快节奏,事情竟发展到两国,辰傲雪和司琼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司琼走前说过只要其中一件事没有答应,就不会救治太子?
“陛下,时间不多,司姑娘若是当真不顾太子,就不会前来为太子续命,只是为了一个太傅之女而已,以她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与任何人相抗衡,届时以一个名目将她驱逐便可,再者这位司姑娘武功高强,年纪轻轻就已是玄境上品,又是蓬莱周仙人的嫡传弟子,与太子结成百年之好,也不算辱没皇室。”碧凌下跪分析道。
厉睿渊怔忪,他没想到碧凌几次跪拜恳求。
“好,朕会考虑清楚。”厉睿渊无力地挥了挥手。
碧凌见厉睿渊如此,也容不得他再多言,还是得看厉睿渊最后的决定,希望他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
司琼离开宫门外,转身缓缓抬眸看着那道高大的宫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辰奕寒曾走过的路,回想着自己兵行险招,拼尽全力挫败麒麟,不仅仅是给三大护卫一个警惕,还给了厉睿渊一个提醒,在云国里还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宫门缓缓关上,一辆马车似乎等待了她很久,她轻轻摇摇头,一个下人扶着她上了马车,车内一个红衣男子邪魅地喝着茶,一把羽扇轻摇,他笑着道:“我以为你会留在宫里呢?”
“那岂不要辜负沈阁主的一番心意?”司琼轻车熟路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玉虎大笑起来,道:“有意思,有意思……”
“怎么不待在安王府?你们安王可是中了毒的,这么明目张胆,是觉得我会输?”司琼脸色微愠道。
沈玉虎放下手中的羽扇,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道:“要不是兄长让我看着你,你当真以为我想来。”
司琼送到嘴边的茶杯停在当下,兄长?燕华,他知道此番来上京定是凶险万分,也不知她的计划能否成功?
沈玉虎瞧她的模样,不禁说道:“当初是我让你去百里城的,也谢谢你救我妹妹,你想在上京城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赴汤蹈火。”
“若我不愿,你怎么说也是无用。”司琼仰头饮尽杯中茶。
“瞧你的样子,他们没有答应?”沈玉虎试探问道。
司琼轻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需要考虑。”
“那太子的毒?”见有的谈,不禁询问太子的情况。
“我在金针上灌注了内力,封住了他身上的几个大穴,七天之内不救,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司琼幽幽说道。
沈玉虎后背一阵发凉,最毒妇人心,司琼很好地诠释了。
“那你何时能给我解药?”沈玉虎摊开手掌道。
司琼拍去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怕你的安王毒发身亡吗?”
“我就不明白,这毒解了之后就没什么后遗症?”沈玉虎摸着好看的下巴道。
“失去记忆。”司琼淡淡说道。
“你不怕?”沈玉虎别有深意地问道。
司琼胸中一阵苦涩,道:“那两个中毒轻的自然不会,至于太子……他会失去一部分记忆,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而且失去的记忆永远不会想起。”
“万一他解毒后,忘记的偏偏是你呢?”沈玉虎问道。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司琼避而不谈。
沈玉虎笑了笑,撩开车帘,正好瞥见醉生梦死的招牌,手指轻轻敲了几下,司琼回神,向着他的方向看去,戚非非一身男装好像准备出去。
司琼垂首,给自己倒了杯茶,沈玉虎笑着说道:“昔日姐妹,不去打个招呼?”
“她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辰皎。”司琼平静地喝着茶。
“你为辰皎做了这么许多,万一她对你一丝感激之意都没有,你岂不是会很伤心?”沈玉虎问道。
司琼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个,她对我如何,我无悔。”
“真的无悔?”沈玉虎又问道。
司琼给他倒了杯茶,说道:“你的话太多了。”
沈玉虎转而笑了起来,女人心海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