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也是率人赶到了天长镇,吕布也是命随军的王盖将投降的黄巾军护送回并州,这次除了一万多并州军以外,还有大量赶制的攻城器械。田丰找到吕布问道:“大人,如此多的战俘,咱们养不起啊。您承诺的代缴口费等,花费太大了吧。”
吕布却是摇头道:“我会再造一本册子,只有一万人。就算是有人检查,掏钱将检查的人送走就完了。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看着还要说话的田丰,吕布直接扬手打断,自己也不想这样,可汉灵帝刘宏还活着,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吕布继续说道:“今日休整一天,明天全军出击。我们要尽快拿下土门关,三天必须攻进土门关,否则被乱军阻挡一个月,那我们就太丢人了。”吕布等不了了,一个井陉竟是花费将近一个月,在这么拖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被撤职查办了。
命令侯成、宋宪分别带三千人攻取抱犊寨南北天门,再合兵攻打土门关两侧的山寨,最后总攻土门关。土门关位置险峻,但是关卡狭小,如今黄巾军在抱犊寨屯兵一万,土门关两侧立了五座大寨三万余人,关内三万精兵把守。
若依常理,抱犊寨当有精兵镇守,再以两侧相互连接,拱卫土门关,自保无余。可黄巾军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竟是将精兵至于关内死守。抱犊寨和土门关外连寨全是虚张声势,最后形成坐困愁城之势。吕布刚开始以为会派兵袭击自己粮道,或是有其他阴谋,可侦查半天,什么也没发现,索性直接攻打,不在和他们纠缠。
土门关内贺渊也是解释道:“咱们这些精锐,只是装备齐全些而已,战斗力和汉军相比相差太多,更不要说是并州军了。土门关、故关和苇泽关三关呼应,再以山寨连接,构成整个井陉防区。如今西部关卡丧失,土门关已是孤立存在,即便断了并州军的粮道我们也没有出关歼敌的实力,和韩信攻打井陉情况不同。”
贺渊看张宝没有反对继续说道:“当年韩信所用士兵全是新兵,赵军则是精锐部队,如今则是相反。抱犊寨易守难攻,可山路狭小,也是很难支援我们。两侧连寨也是一样,我们没有和并州军正面对抗的实力,即便去救也是白搭。索性凭关死守,若是能守上数天,则并州军士气必减,到时在袭击他们粮道,并州军必退。这也是我们唯一取胜的机会。”
张宝听完也是点头道:“并州军在吕布统辖之下,越发精锐,天长镇我万多精心挑选的教徒,竟是被他用数千人击败。四万多人当场丧命,吕布对我们,早就不用耍什么计策,直接平推就是了。”
贺渊叹了口气道:“幸好并州军分心匈奴和白波谷,不敢全力出兵,否则井陉早就丢了。不过我们熬过这个月就好多了,那刘宏已是没有多少粮草,洛阳之乱,马元义一口气烧了他们数十个大型粮仓,洛阳传来消息,汉军到这个月就要断粮了。所以我们还有时间重整旗鼓,训练士卒,胜败尚未分出呢。”
洛阳没粮了,吕布也知道,所以他要尽快冲出井陉,否则他只能在没饿死之前退兵了。抱犊寨和两侧连寨,全是虚的,只有土门关是实得,尤其是看到关上耸立的四座箭楼,数个敌楼,高高的阁楼,城墙上十个硕大的投石机,吕布彻底郁闷了。只能暗自庆幸土门关狭小,没有建立瓮城。
否则就自己这点兵力,就不用打了,仅仅是箭楼和投石机就能搞死自己。土门关战略纵深小,没有立体防御,外城、城壕的缺失,让他只能作为点,不能形成面。自己准备的一千攻城兵就是关键了,出其不意,在恰当的时候使用,一举拿下土门关。
外围作战很顺利,一天侯成和宋宪就拿下了抱犊寨和两侧的连寨,休息了一天的吕布也是率人来到土门关前,开始最后的攻击。
随着吱吱的声音传来,汉军的投石车率先出战,田丰从上艾带来五座,加上临时赶制的投石车,一共达到四十具,还有二十多床弩也是拉了出来。这些投石车多数是将炮架固定在地面上或底座埋在地下施放,机动性差,安装费时费力。安轮子的是刘晔在官渡之战发明的,现在还没有。
一群战俘在汉军的指挥下开始装弹射击,砰的一声一块二百来斤的石头投了出去,城上也是开始还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汉军这边在损失四台之后,再次摆出十台,调整石头的重量再次发射,通过扩大攻击面积,调整石块大小,在攻击近一个时辰后,城上投石车全部被摧毁。
汉军开始拆卸移动,汉军井澜和云梯也是开始慢慢移动,弓弩手排着一个个小型队伍慢慢跟随云梯前进,攻城车和大量士兵紧紧跟在后面,剩下的二十多具投石车再次发起攻击,云梯趁机飞快前进,冲锋的士兵终于爆发出一阵阵的喊杀声,全面进攻开始了。
城上的床弩也是开始发射,尚未接近城墙的士兵甚至直接被钉在地上,双方弓弩开始了射击,一时间箭矢弥漫了整个半空。汉军士兵手执大盾,慢慢向前行走,随着床弩的不断袭来,大盾断裂,士兵惨叫不绝于耳。
随着云梯架好,士兵开始向城头进攻,城上不断砸下的滚石檑木将士兵直接砸落在地,城上的撞车也开始发挥威力,一个个铁块悬浮半空来回摆动,士兵纷纷从云梯落下,甚至云梯也是被砸烂,城墙一段渐渐弥漫一层血雾,汉军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攻上城头。
弓弩手一边躲避飞石箭弩,一边发起进攻,随着汉军井澜抵近,投石机开始向后延伸攻击,黄巾军也是出现大量的伤亡。攻城车也是来到土门关下,开始一下下的撞击,咚咚的声音吕布在后方都听得真真的。
随着一声欢呼,终于有一个汉军登上城墙,还未站稳,就被戳翻到了城下。汉军气势却也是起来了,汉军开始了更加疯狂的攀爬进攻。吕布默默估算着损失,数百人就这么没了,这可是自己的精锐啊。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徐晃看着吕布欲言又止,吕布知道,他想让自己停止进攻,可没时间了,自己的粮食不够了。倒不是没粮了,而是运不上来,道路难走啊。在城下督战的宋宪,狠狠的挥舞兵器,大声的指挥着,可最终还是没有士兵能够在城墙站稳,杀到发狂的士兵,开始了同归于尽,往往两个人或数个人相互抱住落下城墙,场面一时极为惨烈。
吕布这边不好受,城上的张宝同样面色难看,汉军投石机的散乱攻击,虽然不敢直接攻击城墙,但是往后延伸以后,给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不断砸下的石头将运输的士兵直接砸死,数间房屋更是直接倒塌。井澜上汉军射手,更是直接瞄准城墙聚集的黄巾军,带来了大量的伤害。
太难了,吕布和张宝极为默契的想到。吕布看着城下渐渐增多的尸体,命令鸣金收兵,不能再打了,否则士气就维持不住了。汉军开始慢慢撤下来,弓弩手和井澜继续掩护士兵撤退,投石车却是留在了原地,四周部上大量火把,待到晚间在点燃,防止黄巾军偷袭。
吕布一番查点,暗自咂舌。除了先前的投石车,自己还损失六架云梯,三辆攻城车,损失士兵更是高达一千多人。该死的!张宝也是骂道,他更惨,损失四千多人,投石机全部被损毁,房屋也是被砸塌了十几间,至于受伤的也是高达数千人,汉军弓弩实在是太猛烈了,自己这边完全处于下风。
黑夜很快来临,吕布也是命令手下士兵抓紧时间休息,今夜准备夜袭土门关。土门关前留下的二十多座投石车四周,点燃一个个硕大的火堆,借以防止黄巾军偷袭,同时为了维持火堆,还有数十个士兵不断添柴,维持火堆的燃烧。
土门关前却是一片黑暗,关上到是灯火通明,一对对士兵来回穿梭巡逻。吕布站在营外,对着田丰说道:“酉时发起进攻,这是人睡觉最香的时候,现在是四月初,太阳将在酉时末升起,这是最好的偷袭时间,希望一切顺利吧。”
田丰点了点头道:“希望一切顺利吧,否则我们即便拿下土门关,我们也要损失数千人。咱们耗不起啊。”
是啊,朝廷没粮了,进入五月份,汉军所有的行动都会取消,四月份打通太行东路的冀州粮道,和高顺、卢植、皇甫嵩连成一线,朱俊至今仍在南阳和张曼成混战,卢植一旦突破邺城一线后,汉军就能掌握主动了。而吕布的部队则是负责牵制黄巾军的冀州主力,让汉军在五月份之前取得主动,方便以后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