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和沮授很快和吕布汇合,吕布指着大帐挂的简易地图说道:“黄巾军合兵三十万盘踞崆山一带,分为五部,依山傍水绵延二十里。前部结寨构成方阵,左右两部也是依山建寨,呈鱼鳞阵,中军营寨横列,呈却月阵,后军临河临湖结成鹤翼阵。诸位怎么看?”
高顺看着地图,奇怪的问道:“大阵严明,有些可取之处。不过他们粮食够吗?三十万大军,能坚持几天?咱们不如以逸待劳,黄巾军耗尽粮食自会散去,到时咱们再另行追杀。”
田丰摇了摇头道:“咱们也没粮了,现在是一天两顿。中山和常山粮食均已用完,朝廷拨发的还在路上。所以我们只能求战破敌。咱们可以先歼灭黄巾军前部,两翼防守,主打中间车阵,以劲弩齐射,在用陷阵营攻杀,徐徐而进。”
吕布点了点头道:“好,先以此法试试,张郃、朱灵你二人各领五千,阻拦其两翼援兵,高顺率一万弓弩和一万步兵攻其前军,宋宪、侯成各率五千骑兵掩护两翼,我压阵支援。明日巳时出兵。”
安排好人,众将也是开始准备。张牛角也是问道:“燕哥,咱们何不偷营,并州军只有六万,不如直接攻营。”
褚飞燕反对道:“咱们这里鱼龙混杂,固守还行,一旦进攻,各方惜力难为一心,一旦被并州骑兵夹击,我军必败。咱们粮草尚可支撑半个多月,又控制了水源,并州军如今粮草将要用尽,只能在这里和咱们决战,我们只管坚守,等他们粮草用尽之时,我们就可趁机将他们围杀。”
黄巾军十几个势力,各怀心思,褚飞燕和张牛角也只能勉强控制,若是拼命的话,二人不敢保证有多少人会听他们的。褚飞燕便在崆山立寨,结阵自保,逼并州军前来,以逸待劳,也算是扬长避短,发挥了最大的实力。
第二天,并州军率先发难,高顺领着弓弩营、陷阵营和精锐步兵开始向黄巾军前军发起攻击,黄巾军五部各离两里,绵延近二十里,张郃和朱灵则是在左右两军未到达前,提前结阵阻拦,宋宪、侯成骑兵则是利用机动来回袭扰,高顺趁机攻破黄巾军前军。
高顺指挥着部队开始进攻,一万弓弩营分为两部,开始交替射击进攻,一片片的箭雨向黄巾军分去,床弩也是向地方战车发动进攻。黄巾军在战车破裂后,竟是退出大量木幔向并州军缓缓进逼过来。
高顺一挥战刀陷阵营也是开始进攻,剩余五千步兵分为两部开始护卫弓弩营。双方开始了惨烈的搏杀。褚飞燕却是摇动大旗,中军两翼开始向前支援,后军也是从两翼开始大包抄,要将并州军围杀。
吕布也是命令侯成、宋宪率骑兵出战,挡住两翼包抄的部队。战线一时竟是绵延十数里,杀声震天,各呈英豪。田丰和沮授看着,皱眉道:“黄巾军竟是直接出动中军和后部,左右两部按兵不动,这是防着我们啊。”
沮授也道:“黄巾军后军兵力最为雄壮,靠山而立,咱们难以偷袭,左右两部巍然不动,很难找到什么好的机会啊。”
吕布也是皱眉,左右两部不动,自己也难以全力进攻,只能寄希望与高顺了,只要他能击溃黄巾军前部,那就能牵扯黄巾左右两部,自己才能寻找战机参战。高顺此刻也是无奈,黄巾军前军靠着营寨,又有数道壕沟,自己已是难以攻进去,更不要说彻底打穿黄巾军千军了。
高顺开始指挥弓弩营向前,阻隔黄巾军的支援,自己也是亲自指挥陷阵营向前进攻,一时间倒也是趁势连下黄巾六寨。黄巾军也是开始反击,隐藏良久的弓弩手开始向高顺两翼进攻,分散了并州军弓弩营的注意力,又僵持起来。
张郃和朱灵两部,用战车结成圆阵,内置一千弓弩手,开始拼命抵挡从两翼赶来支援的黄巾军,这俩人此次参加并州军,就是为了倚靠战功获得功勋,如今有了机会,也是拼命。人虽然少,但是倚靠阵型和弓弩,倒也是凭借装备的优势,竞硬生生挡住了数倍黄巾军。偶尔寻机发射的床弩,更是带出一条血路。
双方互不相让,你来我往,一场混战杀到申时,吕布见难以攻破黄巾前军,便下令鸣金收兵了。黄巾军也没有趁势追击,也是渐渐退去,重整营寨。一场大战,黄巾军固然损失惨重,并州军这边也是不好受,伤亡近万人,吕布清点完,心疼不已。
褚飞燕和张牛角一番清点,竟是损兵五万多人,前部损失最大,阵亡两万多。褚飞燕吃惊之余,也是从后部拨出两万补充。中军损失,则是有左右两部支援,再次稳固了阵线。
接下来几天吕布的并州军也是发起数次进攻,虽然没有第一天的激烈,也是多次变阵,但无奈黄巾军人数太多,都没有撼动黄巾军的阵势。黄巾军则是死命不出,面对并州军的疯狂进攻,只是疲于应付,再也没心思主动出击了。
朝廷也是派出了小黄门前来督战检查,小黄门左丰客气道:“温候,您还是想办法速速破敌吧,如今圣上连日催促,我也没办法啊。”吕布看着左丰,自己拿出了百两黄金,虽然稳住了他,可朝廷却是因为没粮,天天下旨催促,也是没办法。
吕布送走左丰,再次和众人商议。沮授眯着眼道:“大人,看来咱们并州军引起一些人的忌讳了,陛下固然相信我们,可有的人应该是觉得咱们势力太大了,要让咱们和黄巾军拼命了。”
吕布奇怪问道:“不可能啊,咱们也算是和朝堂褚公关系不错了。就是何进他们那些人,咱们也是使了不少金银啊。这是三十万人,不是三十万头猪,哪有那么容易的啊。黄巾军坚守不出,咱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沮授道:“此次咱们前后出兵四万多人,加上冀州的支持,算是各路汉军势力最雄厚的了。可咱们在并州不算普通郡兵乡勇,还有两万战力强大的正军,其中还有一万人的骑兵。钱粮虽然不算丰盛,但自用无余。朝堂褚公已是有了戒备之心。”
吕布听完,也是不再说话,自己屡次作战,就是为了维持兵力。本以为结交何进、宦官等人,不求升官,只求保住兵权就行。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既然如此,看来不能在顾忌伤亡了,尽快击败崆山黄巾了。
看来并州还是太安稳了,如今鲜卑被自己重创,匈奴也是名义上服从朝廷,这次更是调拨大量骑兵供汉军使用,白波谷郭大贤也是谨慎,一直观望形势,迟迟不肯发动。虽然有吴林和鲜卑骑兵纵乱并州,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在安排一些,养寇自重,保持自己在并州的影响力。
明日大战,自己需要全力以赴了,或许两败俱伤才是朝廷想要看到的结果吧。打完这一仗自己也能让休息一下了,没粮食了,冀州是重灾区,更是没有多少存粮。好歹冀州的驿道打通了,可以从司隶直接调粮了,不用绕行并州了。
何进也终于升任大将军,借着黄巾起义的机会,大肆招募颍川士族人士,荀攸、陈琳等人全部应召而来,袁氏兄弟也是进了大将军幕府。志得意满的何进开始署理朝政,如今皇甫嵩、董卓、朱俊已是归附,宦官虽然推出了曹操担任骑都尉,但袁绍早已结交曹操,二人因为知己,不足为虑。
可惜卢植和吕布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二人都是文武全才,乃是名闻天下的良臣,自己已是也难以发作,北方可以说自光武起兵冀州以来,就是大汉心腹之臣,刘宏对他们也是信任有加。不过他们只要保持中立即可,何进对这两个人也就不去管了。
到时荀攸建议将吕布调入朝中,他在并州影响力太大,虽然一直没有和并州士族结成姻亲,但是军力和号召力太大,不如调入朝中已做牵制。吕布如今乃是新一代领军人物,也可用来压制宦官势力。
何进便以军情为由,催促吕布尽快击败崆山黄巾,不管能不能调吕布进京,但是先削弱吕布的兵力,再想办法将势力打入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