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凌天逸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只是视线很是模糊,他也不敢乱走。
正疑惑间,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身影缓缓从雾气中走了出来,起初看起来似乎很远,但下一刻就到了他面前,让他一惊。
身影全身被雾气笼罩,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是个人形。
“臭小子,为什么不多吐点血,差一点就能将我放出来了。”身影恶狠狠地冲他吼道,听声音有些苍老。
“还有,刚才还想把我送给那个小妮子,你不知道这是宝贝吗?若不是看中你的体质,你以为我能让你得到吗?”
凌天逸不明白老头在说什么,胆怯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跟你说话还能跟谁说话?这里有第三个人吗?”老头仍然恶狠狠地说道,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呀,还有你干吗要对我凶?”
“因为你不识抬举,你赶快点,吐血,多吐点我就能出来了,出来就能帮你干大事。”说着抬起手来就朝着凌天逸的脑袋拍去。
凌天逸只见那手掌足有磨盘大小,如一块乌云般压了下来,快疾无比,根本躲不开,不由得惊叫一声。
“啊!”
凌天逸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只是身上已经湿漉漉地被汗水浸透了。
“原来是个梦啊!”他长呼一口气,急速跳跃的心脏也渐渐平稳下来。
“可能是最近比较累吧。”心里这般想着,也没有在意,又躺了下来继续睡觉。
不一会那个怪梦又一次出现了,当凌天逸再次被惊醒后,他就怎么也不敢睡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连续做这种怪梦?”他盘坐在床上,陷入了纠结中。
他仔细地回忆梦中的情景,依稀记得那个身影好像是让他吐血,还嫌他吐的血太少少。
“吐血干什么?血是生命之源,是生命之根,我怎么可以随便吐?难道是说我被林和打的吐血那件事?可是这个身影怎么能知道?”想了一会,他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可是这个梦是那么真实,尤其是那个地方那种怪异的气息,还有那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都让他记忆犹新。
“难道是我魔障了?”凌天逸苦笑一声。
第二天,凌天逸照常起来,因为有楚嫣儿的出面,陈成也不太敢继续克扣他的饭食,吃过饭后,他又开始了一天的任务,挑水。
忙完一天,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宿舍,躺下就睡,没多久,那个奇怪的梦又出现了。
等他从梦中惊醒后,再也坐不住了,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就喊醒旁边的张凯。
张凯有十六七岁,体格比凌天逸壮实多了,来山上也有一年多了,正睡得香,被凌天逸喊醒,有些生气,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还要做任务呢。”
“凯子哥,你听我说,我这两天老是做同样的梦,我觉得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啊?”凌天逸没有在意张凯的态度,急声说道。
“做梦?就是个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快睡吧,困死了。”张凯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测过身去背对着他躺下了。
赵国边境,古兰镇北,一处高约百丈的陡峭山腰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向上攀爬,不时回头看向下方。
只见下面有十数人也朝山上爬去,手里都拿着棍棒。
领头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看上去凶神恶煞,他们的衣服很统一,像是大户的家丁。
山脚处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胖的像头猪,头戴员外帽,他没有朝上爬,此刻冲着山上大骂,激动中脸上的肥肉不停地颤动。
“小杂种,给老子下来!抓住你让你不得好死。”
“老杂种,你上来啊,上来抓小爷呀,怎么样,断子绝孙的感觉如何?”少年毫不客气地回骂道。
此话一出,那福态老头顿时脸色变得跟猪肝一般,嘴唇就哆嗦了起来,抬手指着上面,语无伦次地吼道:“快,快抓住这小杂种,给我儿子报仇,我要把他跟他爹娘一样沉猪笼,不对,先断了手脚,然后暴晒三日,再然后...”
不等他喊完,山上的少年就哈哈大笑起来:“老杂种,你先抓到小爷再说吧,看你那熊样,没几天活头啦,你那家业都跟着一把火烧了算了,否则你那鸡肠小肚的心思还不得心痛死?”
“哈哈哈,连个根都没了,我看你怎么过下半辈子。”
“赶紧回家去搂着你的小姨太吧,就是不知道你那玩意还行不行啊?绿帽子带了几个有没有数数?”
少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句句毒辣,如刀子一般刺入那肥胖老头的心里,他顿时眼珠子瞪得溜圆,竟然有些喘不上气来了,空是抬手指着少年,但就是说不出话来,身子也开始摇摇摇晃,眼看就要倒地,幸好旁边的家丁扶住了他。
“哈哈哈,气死你这老杂种,无根的杂毛,小爷饿了,你们既然追不上小爷,就不跟你们玩了,等小爷闲了再去逗你们玩,哈哈哈...”少年放肆地大笑着,飞快地朝山顶爬去,敏捷地如同一只猴子。
下面的那些家丁此时才不过爬到一半,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看着少年飞快顺着陡峭山崖爬了上去,一会不见了影子,这些家丁互相看了看,领头的彪形大汉一使眼色,其他的家丁立刻开始向着山下走去。
此时那肥胖老头已经缓过气来,脸色也好了一些,见那些家丁不追了,顿时怒道:“你们为什么不追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这么多人还让那小杂种跑了,要是他再来家里闹,你们的工钱就不用领了。”
领头的彪形大汉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陆老爷,不是小的们不追,关键是那小子太滑头了,这都追了两天了,他一直领着咱们在山里转悠,根本没办法,再加上这山太陡了,万一出个岔子摔死个人,老爷不是还得出钱赔偿不是。”
“是呀,陆老爷,我们都尽力了。”旁边的家丁也附和着。
“哼,那就这么让他跑?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
“你放心,陆老爷,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下次他再来家里捣乱,我提前让人埋伏,肯定能抓住他。”彪形大汉脸色变了变,咬牙说道。
“好,刘虎,这是你说的,只要你抓到那小杂种,我给你工钱翻一倍,要是抓不到扣你半年工钱。”陆老爷一听,脸色和缓了不少,气哼哼地扭头上了四人抬。
说起少年,确实让他们头疼不止,少年姓凌,名天逸,本是古兰镇的普通人家,与父母姐姐共同生活,只是在半年前,陆老爷的公子陆坤看上了凌天逸的姐姐凌凤儿,可是凌凤儿不同意,陆坤就暗中使人抓了她,却不料凌凤儿很是刚烈,宁可撞死在床头也没让陆坤得逞。
凌天逸的父亲凌平得知此事后,就去找陆家讨理,陆老爷二话不说就给他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上报官府,与天逸娘一起被沉了猪笼。
好好一个家就这样支离破碎,根本没有说理的地方。
凌天逸在牛叔等街坊的帮助下侥幸逃脱,从那时起他就发誓一定要给爹娘和姐姐报仇。
但他不过十四岁,根本不是大户人家陆府的对手,因此他就每隔几天趁着黑夜骚扰陆家。
时而弄几只死老鼠挂到陆府门楼上,隔几天又泼桶大粪,像死猫死狗这样的东西经常出现在陆府门口或者大院里,更为严重的有次凌天逸抓了十几条毒蛇扔进了陆府大院,竟然咬伤了两人,好在处理及时才没有死人。
陆府上下对凌天逸是恨得牙根都痒痒,但却没有办法,根本抓不到他。
陆府的家丁不乏会功夫的人,但那是在平地,到了山里根本无用武之地,每次都累得要命,却连凌天逸一根毫毛都没有拔下来。
因此凌天逸的胆子越来越大,心思越来越狠,就在前天,趁半夜之后护院家丁都睡了,悄悄潜入陆坤的房中,将他的命根子给一刀剁了下来,这才引出开头的一幕。
这一刀让陆家断了根,陆老爷当场吐血昏死,醒来命令所有护院家丁都去抓他,但只要进了山,他们哪里还是凌天逸的对手。
绕了两天后,护院家丁们不少人都多多少少带着伤势,有的脸上还被石头砸出了血头上被砸出了包,怨声载道,纷纷痛恨凌天逸,视他为小魔头。
镇东十余里一处荒芜的山坡上,一个少年跪在湿地上,正是凌天逸。
此刻眉清目秀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在他面前是三个坟包。
这是凌天逸为他爹娘和姐姐立的衣冠冢,他知道想要捞出爹娘的尸首很难,且不说那陆家有人看守,就是那百丈深潭他下去后也别想上来。
“姐姐,我给你报仇了,我切了那畜生的命根子,他再也不能祸害女人了,是不是比杀了他还解恨?”凌天逸眼角含泪对着最边上的坟包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痛快的笑意。
接着他脸色一板,又说道:“爹,娘,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但现在孩儿势单力孤,不过孩儿不会放弃。”
“娘,你让我好好活着,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做不到,要是我就这样离开,那我还是人吗,还是凌家的男人吗?我要让陆家人都活在噩梦里,这样比杀了他们更加解恨。”
说这话的时候,凌天逸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孩儿想过了,没有本事是没法报仇的,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个吴国剑客吗,我准备过些天去找他拜师,学了功夫回来收拾陆家...”
凌天逸泪流满面,双手捧起泥土撒在坟头上,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中年人快步跑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边跑边喊:“天逸,你果然在这里,快跑吧,刘虎领着一大群家丁正朝这里来,扬言要将你断手断脚。”
“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