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阿荫你不回来了！”
“老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呀，我亲爱的老爸过生日，我怎么会缺席呢？”姜荫笑嘻嘻地揽上眼前人的肩，用撒娇的口吻道。
自家的儿子就是嘴贫，孙雅故作嫌弃，没有理他，而是拍掉他的手，然后笑容满面地招呼柳岚，“小柳啊，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吃哈！”
“嗯，谢谢阿姨。”柳岚淡淡回道。姜荫说今天他老爸过生日，多个人热闹，所以就带她过来了，可是，她只是个助理，参加这种家庭聚会真的合适吗？算了，就当省一顿午饭钱，也挺好。想到这里，柳岚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却被眼尖的姜荫捕捉到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姜荫不知何时已坐到她身边，笑颜冲着她。
“感觉省了一顿饭钱。”柳岚却也不避讳，诚实地回答。
姜荫听了，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财迷！”语气颇为宠溺。
“小柳是刚大学毕业吗？”孙雅看着两人的互动，尤其是自家儿子对这个柳岚明显很在意，都领到家里来了，看来关系不错。
“是的。”柳岚点点头。
“老妈，她现在两份兼职，一个兼职语文老师，哦，也就是我之前上的青音，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助理。”姜荫抢着答道。
“那挺辛苦的！”这个孩子虽然刚毕业但还挺努力的，而且她还兼职语文老师，自己也是教语文的，都是同行，孙雅不免对眼前人有了几分好感。
“是四份。”柳岚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虽是自己的事，但既然别人问了，自己也要诚实回答。
“诶？！什么？四份！”姜荫惊了。
柳岚淡定地看向他，似是在说别人的事，“网上有个翻译的兼职，还有个便利店的夜班工作，那里老板娘很好，只需要我这边有时间去就好。”
姜荫怔怔地看向她，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痛快，眸子不禁温柔了许多，像是泛着粼粼波光，那深情的眼神，不知要撩动多少女孩的心了，他薄唇轻启，想问什么，终究没有问出。
“老爸在书房干嘛呢？怎么还不出来？他可是寿星！”他转移话题，看向老妈孙雅，带着开朗的笑容。
“在编政治的复习大纲，最近要放暑假了，你老爸担心这群高中孩子懈怠。”孙雅也配合地回道。这个女孩子，好拼，连自己这个大人也对她心生几分敬意。
“他带的高二，又不是高三，干嘛这么累！”姜荫嘟嘟嘴巴。
“你不懂，对于高中生来说，高一高二就得把这一千米跑一大半，高三就得冲刺了，不然来不及！”孙雅耐心说，这孩子高中都在青音忙着艺考，自然不知高中有多么紧张，可是阿荫小学初中成绩都很好，怎么一到高中就文化成绩下降，还选择了艺考呢？孩子的心思还真难猜。
“那弟弟呢？什么时候回来？”姜荫小心翼翼问。
“说是要回来的，可能晚些吧。”
姜荫心里的大石头似是落了下来，轻松了许多。
“你这小子回来了呀！”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看来是课上太多了！
“得回来看看我亲爱的老爸呀！”姜荫开心地迎上去，把老爸姜淼伺候入座，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位是？”姜淼一眼看到了这个陌生女孩子。
“柳岚，我的小助理。这不你过生日，我想着多带一个人热闹嘛！”姜荫急着解释。
“以前也没见你带过。”
“以前怎么带？她才刚来。”姜荫脱口回道。
“对对对，阿荫只想带小柳来嘛！我们先吃饭吧，孩子他爸，就为了等你，两孩子现在光喝水了。”
“不，我不是......”姜荫似是听出了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行吧。吃吧。”姜淼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大门，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姜荫觉察到了老爸的失落，“老爸生日快乐！而且老妈说弟弟待会儿会回来的。又多一人祝你生日快乐呢！”
“随便他。”语气掩藏着怒意和失望。
“叔叔生日快乐！”柳岚突然大方地举杯迎上姜淼，让在座的人都有些吃惊。
“谢谢！”
“叔叔是高中政治老师？”柳岚问。
“是的。”
“我一直挺讨厌我的高中政治老师的。”
“诶？？？”
这惊人的发言，让一旁的姜荫打了个冷颤。“柳岚，快吃快吃，你不是说要省饭钱吗？”赶紧打断柳岚的话。
“为什么讨厌呢？”姜淼压着声音说道，尽力让自己心情平静。
“因为他不爱笑，爱板着脸，就像您一样。”
这回答让姜淼瞬间黑了脸，姜荫直冒冷汗，妈呀，这个柳岚也太敢说了，不过，她自己不也不爱笑，老爱板着脸吗？
“哦，是吗？”
“其实多笑笑好，学生会更喜欢您，而且有利于您身体健康，家庭和睦。”柳岚眼里满是真挚，满是真诚。
“小柳你好像也不爱笑。”姜淼突然觉得，这个孩子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这么直接让自己有些不舒服罢了，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些话。
“是吗？那看来我也要多笑笑了。”说罢，柳岚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阳光照人，“再次祝您生日快乐！这个就是送您的礼物。”
“你这孩子真奇怪！”嘴上这么说着，姜淼竟不由自主嘴角上扬起来，总是紧绷着，好像笑一笑也不错。
哇，铁板一个的老爸居然也笑了，姜荫也不禁偷笑起来，果然带柳岚回来真热闹。
饭不知不觉吃好了，饭后姜荫想跟老爸老妈闲聊几句，却插不上话，这柳岚跟自家老爸老妈倒是气味相投，时不时探讨一下政治问题、历史问题、哲学问题、文学问题......而且不亦乐乎。到底谁是他们的孩子呀，过生日不是跟自己的儿子多说几句嘛！不过呢，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
但是，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呢？
“老爸，时候不早了，我得送柳岚回去了！”
“好的，小柳啊，下次我们有时间再探讨探讨这个本原问题，现在像你这么精于理论的人不多了。”姜淼还有些意犹未尽，聊了这么久，他对柳岚是越来越满意，这丫头要是成为他的儿媳妇也不错，以后无聊时还有个人跟他一起探讨学术。只不过，这姜荫哪配的上人家？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爸妈很厉害，他们学识很渊博。”好不容易被送出门，柳岚冲着他欣喜道。
“行，厉害厉害，你也厉害呀，这么快把我爸我妈搞定了。”姜荫本来就有些不满，尤其是听她夸自己爸妈就更生气了，话里多了几分讥讽。
“你不高兴？”柳岚困惑地双眸看向他。
“能高兴吗？柳岚，我想让你饭上我，现在好了，你成为我爸妈的粉丝了，不，准确地说，我们全家都成你的粉丝了。”
“全家？你也是我粉丝？”
“谁是你粉丝呀！”姜荫撇过头，嘴硬道，“就，大概说一下嘛！快上车吧！”
“嗯。”柳岚也没有追问，听话地上了车。
路上，姜荫一句话也没有说，车子疾驶在路上，偶有颠簸，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颠簸，路上行人、车辆熙熙攘攘，要不住地减速、停车，再启动、加速，一顿一顿，也惹人烦恼，下午的阳光也不减功力，烤得炙热，车里开着空调，也难减热度，这是姜荫最心烦意乱地一次车程，而柳岚，却安安静静地在副驾驶闭目小憩，她就是这样，总能与世隔绝，不为所动。
“到了。”姜荫停下车，喊了一声。
“谢谢！”柳岚睁眼望了一眼，准备开车门。
姜荫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两人都有些诧异。
“怎么了？今天还有事？”柳岚问。
怎么了？怎么会按住她的手，连姜荫都不知道自己突然怎么了，总之就是，很烦躁，她这样听话，他烦躁，她这样冷静，他也烦躁，就连现在握着她的手，她还一脸淡定地看向自己，惹他更烦躁了。
“柳岚？”
“在。”姜荫这么严肃的表情，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难道是觉得她助理做的不好，要解雇她了？要是解雇了，可能这个月就少赚2000块钱了，那她得想想还能找个什么兼职了，要不再找个文职助理......柳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找工作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找个稳定的专职工作呢？要做四份兼职。”姜荫终于开口了。
“我得赚钱。兼职的工作我的自由度更高一些，选择的空间也更大些。”简单而朴实的回答。
“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这么需要钱。”姜荫问道。
“也没有特别困难，只是需要照顾我爸，还有供我妹妹上学，有能力我就多赚些了。”柳岚说的云淡风轻。
姜荫听了却很不是滋味，斥责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松，这么淡定，这么无所谓？”声音也越来越大。
“姜荫？”他怎么了？
“好奇怪，我竟然很难过，因为你。”姜荫眼里竟闪着泪光。
“你在同情我吗？电视剧里好像就是你这样的，听到别人的身世可怜，处境悲惨，就会像你这样的反应。”柳岚觉得好笑，他干嘛同情自己啊，但是，心里有些暖暖的，有人在关心她，她不是机器人，别人的好意，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你这傻瓜。”姜荫被她逗笑了，握她的手紧了紧，“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怀好意，只为了满足我的自尊心才让你当我助理的。”
“我不在意原因，至少这结果让我每月多赚3082元。”
“你算的这么准啊。”姜荫另一只手又抚上她的头发，笑道，“你不是说过吗？你这个助理要让我离不开你。”
“是的，我赚钱都是本着我的良心，既然当了助理，我就......”
柳岚的话音未落，就被一只胳膊大力一揽，头被埋到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她就这样被禁锢在姜荫的怀里，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日后，我希望你，离不开我......”那声音温柔似水，充满魅惑，让人沉浸其中，连反抗，都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