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王府
韩望舒与陆瑶轮流沐浴后,陆瑶打算就寝,韩望舒却屏退了下人,拿了几坛梅子酒放在桌上,轻声道“瑶儿,来,今晚月色正好,咋俩喝俩杯。”陆瑶坐在玉瑾兮对面,打量着眼前成婚近三年的夫君,他待自己确实好,温文尔雅,进退有度,家世也好,文韬武略,连着对自己的母族也是颇有礼数,当真是天下难觅得夫婿,虽未圆房,却当了难得的好夫君,成亲这么久,诺大的王府连个通房也无,宫里皇上和刘妃也明里暗里催了几次,皆被拒绝。陆瑶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大概同那卿莫姑娘有关的。
韩望舒给俩人倒上酒,良久开口:“瑶儿可记得新婚也我同你说过的那使我不同的人?”陆瑶点点头:“妾身记得。”
韩望舒便继续道:“我知这世间之大,见这世间之瑰宝。年少偶然识得人间绝色,胜良辰美景之色,有闭月羞花之姿,自此,见山不是山,是山色空蒙,见水不是水,是水光潋滟。她是西子,是风雨同舟者,是我余生共渡的爱人。”
韩望舒又饮下一杯酒,感慨“这梅子酒,她喜,常与我对月把酒言欢,那不是平常女子,她有远超常人的见识和眼界,我也不信她竟是一平民姑娘。”韩望舒私下不称王,说话向来随意,倒像是在外俩年染上了江湖气,顿了顿又道“其实到现在也不信,那时候刚认识,她一身好武艺,我差之千里,手中那剑便不是寻常物,还有她的坐骑,也是千里良驹,嗯对,还有,出手极其阔绰,随便打赏都是金叶子银叶子。我估摸着应该是我没搞清楚她的家世,她也没告诉我。”小酒杯实在不过瘾,拿起一坛开始豪饮,陆瑶欲制止,见他眉间尽是悲凉,也陪他一同饮起,韩望舒仍讲着与卿莫的种种往事,终于讲至回京,脸上的悲戚掩盖不住的迸发出来,只觉嘴里的酒也尽是苦涩“她道家中有事,我承诺等她归来,我欲求得父皇给我赐婚,却不料母亲钟意你,本相峙良久,谁想父皇竟强硬下了旨,前后不过一月有余,她再次归来便知此时,一日晚间立在后院那棵古梧桐下与我诀别。后得空打听了她的住处,寻去时已人去楼空,这一别便是近三年。我知她应当是嫁人了,可今日见她与七弟喜结连理,竟还是让人难受,我当年辜负的姑娘,竟成了我弟媳。”韩望舒话语间都洋溢着悲凉,与陆瑶对影成双,却悲戚的像孤身一人。
对面的陆瑶以无已声痛哭至泪流满面,时而在喉间发出呜咽,几年来也断断续续看出他心里另有所爱,偶尔也在心中埋怨,但想着自己一心待他操劳家中定会得到真心以待,不料自己口口声声的真心,竟是破坏别人姻缘的恶人。连带今日见到卿莫的惊艳,都蒙上了浓浓的愧色。父亲母亲苦苦教育十五载的大家闺秀,竟介入他人幸福,这与棒打鸳鸯有何区别。起身跪在韩望舒脚边,声音带着哽咽,颤声道“妾身不知王爷与卿姑娘往事,这才插入了进来,若妾身知道,定然不如此胡闹。”泪滴噼里啪啦的掉下,咂在羊毛地毯上,深了一块颜色,秀气的肩膀也略抖着“若王爷欲与卿姑娘重修旧好,妾身做个侧室也绝无二话。”
韩望舒看着哭的瑟缩的妻,伸手将佳人揽起,放在自己腿上,怀中的陆瑶明显一缩,也是,自己少与陆瑶亲近,“瑶儿可知我为何当初不娶她做小?”
陆瑶擦着眼泪,小声道“王爷不忍心上人做小,在嫡妻手下生活。”
韩望舒拿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手下收紧,轻拍着陆瑶以示安慰“是她不愿同其他人共侍一夫,自然不做小,不过我估摸着,若是无嫡母,后院只她一个,哪怕是妾她也是随意的。”
陆瑶哭得打嗝儿,断断续续的说“那哪怕妾身与王爷和离,她也....”
韩望舒蹭蹭她的额头“她也不会跟了我,而且,我都负了一个姑娘,断然不会负了第二个,瑶儿是我的王妃,我既然娶了你,便不存在和离,瑶儿放心便是,我也不会同卿莫簪越。过了今晚,咋们谁也不提此事了可好?”
陆瑶伏在韩望舒胸口上忍哭意,韩望舒拍着陆瑶的背温声安慰,无论怎样,怀里的女子才是自己发妻,让时间慢慢放下卿莫吧。
若五偷偷溜出门,撞上了同样出来的若一,俩人不言不语只喝酒。
次日晨,卿莫挣扎许久张开双眼,眨巴眨巴眼睛,入眼的先是自己的床帐,这是自己的卧室,还有....坐在脚凳上浅眠的萧辰,回想起昨儿晚上,自己拽着萧辰衣角问“你也要走吗?”萧辰无奈下陪了自己一宿,期间自己还闹腾了许多次,皆被萧辰一一安抚下来。
.....丢人!
卿莫只觉自己从脚尖红的耳尖时,萧辰撑起身子坐起来,笑的开怀“醒了?”说着活动活动麻木的胳膊,慢慢起身,只觉脚底一轻,便略有些站不稳,寻找支点撑住自己之余,卿莫翻身跃起,搭上萧辰的小臂“公子小心~”
卿莫便后退一步,萧辰站稳,满脸调侃“卿莫今儿也很漂亮。”
俩人侃侃而谈,朱橘进来道“小姐,王嚒嚒过来了。”说着王嚒嚒便走进来,福身行了个礼“夫人,前院圣旨下来了,您快去。”
卿莫整理好衣服,换上鞋,随手挽个头发,移步前院。
打赏完宫里的公公,卿莫,玉瑾兮,萧辰,朱橘坐在前院,商议关于乔迁的事。敲定这几日间便搬好。
风平浪静的一周后,玉府至瑾王府邸间吹啰打鼓,好不热闹,街坊都议论“那状元郎是在外多年的皇子!”“你们可没见着,听说啊那瑾王妃,漂亮的和仙女儿似的!”
卿莫穿着丹红的宫装,身侧站着同样丹红锦袍的玉瑾兮,俩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迎着来往宾客“来来来,里边请里边请。”“王大人,久仰了!”卿莫笑着,余光瞥见路边停下一辆马车,下来一男子,接着搀扶下一年轻妇人。卿莫笑着“琏王琏王妃来了。”玉瑾兮也笑着作揖“三哥,三嫂。”
韩望舒淡淡笑着回礼,“七弟”眼神总往卿莫身上飘,顿了许久“七弟妹”陆瑶不似卿莫张扬,只温婉的站在韩望舒身后得体的掩嘴轻笑。寒暄俩句便迎了进去。
开宴后,男女不同桌,玉瑾兮陪着男宾,卿莫一一照服着女宾。
卿莫拿着小酒杯敬酒,有好相处的,有不好相处的,起码面儿上都过的去,但就总有几个人,专钻人眼珠子找不痛快。“瑾王妃这是飞上枝头,笑的拢不起来了。”
卿莫偏头示意王嚒嚒,王嚒嚒低声补充“尚书府李家的次女,母亲是继室。”
那姑娘听到王嚒嚒的补充,脸色阴了几分,卿莫仍笑笑递上酒杯“李二小姐及笈了罢?喝一杯?”
李二小姐闷声接过酒一饮而尽,伸手不打笑脸人,活像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只有自己。卿莫接过酒杯便施然离开,丝毫不多理会那二小姐。
转了一圈,到皇室一桌,皇室这边美名其曰是一家人,男女在一起。到了韩望舒处,抬手递上一杯酒,福了身“敬三哥三嫂。”礼数周到,笑的无暇。
韩望舒接下酒,陆瑶轻轻窥了眼韩望舒。一顿宴下来倒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