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朗声道:“方才一战胜负已分,是我败了,我有什么资格继续站在这擂台之上,方草天你年纪轻轻,道法精深,实属难得,我现在倒有些相信你是能够灭青阳派满门之人了!”
方源眉头一皱,忽然觉得此人看似在夸人,实则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如果不狡辩几句岂不是坐实了滥杀无辜的污名,不行,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才是:“多谢周掌门夸赞,只是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
“说。”
“我承认是我杀了青阳派一帮人,但是你们就不想知道为何缘故吗?原因是因为青阳派为夺剑曲,不择手段,甚至拿我师妹的性命相要挟,如果不信可以问一问这位展云展兄,就是他绑了我师妹!”
展云一怔,面色复杂,默默无言。
方源见状,何等机敏,乘胜追击道:“所以,不得已我才出手重了些,你们也知道我才刚刚修习‘天河剑曲’出手难免不受控制,天河剑曲里面的招式何等威力,我还处于练习阶段,控制不好力度实属正常,诸位也是要理解我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忍不住道:“难道传言是真的、天河剑曲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么说,你真的学会了天河剑曲?”
方源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妙不可言的微妙表情:“这个……我也仅仅学会一点皮毛,所以我之前才说,我其实是不愿意交出剑曲的,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啊,算了……我就当是赎罪,才把剑曲交出来,让大家都有这个机会,这样说大家总该信我了吧。”
听完这番话,周康的心理发生了变化,他此次出山其实是为了调查自己的徒弟周乾失踪之事,对所谓的天河剑曲其实一开始兴趣不大,但是后来关于此剑曲的传闻愈来愈多愈来愈离谱,尤其是眼前这人凭借剑曲上的招式灭了几乎青阳派满门,慢慢产生了兴趣,现在传言居然为真,如果自己现在退出擂台的话,岂不是丧失了拿到剑曲的绝佳机会?
他正在犹豫,方源又道:“周掌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先退出擂台了,究竟谁是剑曲的天选之人,接下来就看各路豪杰的表现了。”
“哦……没……没什么了。”周康心里忐忑上下两难,但是最终还是要再努力一下,万一他就是那个天选之人呢。
这样的心理不仅周康有,此时碧莲山巅所有的人心里都跃跃欲试,甚至那些已经输了比试的人还想再来一次,人的欲望都是一点点被放大的,剑曲就在眼前,江湖传闻名副其实!
其实已经没有人关心方源是不是杀了青阳派满门,是又怎么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切都是天命,他青阳派也不是什么好鸟,得到天河剑曲的消息秘而不宣,想要独吞剑曲,最终落了个这么下场,没什么值得可怜。
方源退出擂台,众目睽睽之下,笑着与众人打着招呼,一点没有被天下人通缉的样子,反而还挺自在。
“成前辈好。”
“你好……”
“齐前辈好。”
“你好……”
“哟,这不是卓欢卓前辈吗,你好啊。”
“哼!好个屁,老夫早该想到,你这竖子,当真可恶!”
小妖看到他满面春风的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旁边朝敬宽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苦着脸就像麻瓜似的,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小妖,小朝。”方源看到他们俩亲昵的叫着。
“那个……展,不应该是方师父,我现在还能退出咱们门派吗?”朝敬宽愁容面道,他可不想还没进入江湖就被别拖下水,现在可倒好,没有一飞冲入反而一落千丈,自己刚刚拜的师父居然是江湖通缉犯……
“什么?你要退出师门?”方源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道:“可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拜我为师吗?年轻人你可要珍惜啊!”
“有吗,我没看到有谁挤破脑袋啊?”
“你现在当然是看不到啊,我说的是以后嘛,为师告诉你,你现在入门就是我们碧莲派的大弟子!(师兄,大弟子不是我吗,小妖忍不住在一边提醒)你闭嘴!没见我正在跟你大师兄说正事吗?小朝啊,我跟你说,你现在就是本门的大师兄,咱们门派以后肯定会壮大的,到时候随便收个几百上千的徒弟时随随便便的,而你作为本门的大师兄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以后你若得到为师真传的话,掌门的位子都是你的,你看你不是一直想要当掌门吗,这是绝佳的机会啊,你不会想失去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为师都想好了,为师对你委以重任,以后咱们师门的发扬光大都系在你身上了,还有我也说过,以后不用师父师父的叫我,太见外了,叫师兄,叫大哥,我们是一家人嘛,对吧小妖?”
“额……对!”
“嗯,你也看到了吧,小妖跟我那就是比亲兄妹还亲,我对她有多好不用说了吧,我为了她可是灭了他青阳派满门……几乎。”
“好了,师父,你不用说了,我不退便是,但是有句话你先让我说完。”
方源得意一笑:“你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你是杀人凶手的事天下皆知,还有六个时辰,决出最终胜者之后,你就要被处置了。”朝敬宽说道。
方源抬头看天,天际已经点点星光,他微微笑道:“这不还有六个时辰吗,到时候再说。”
于此同时擂台上再次有了挑战者。
挑战周康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微胖,额头三道很深的皱纹,衣衫松垮,腰间憋了个酒壶,光头,光脚,倒像个酒肉和尚。
“洒家,善德,请周掌门赐教。”
“请!”
方源看着台上那人道:“一个和尚自称洒家倒也少见。”
“他可能是关州西部人士,那边人自称洒家的多。”朝敬宽忽然说道。
方源一愣看着他道:“你还知道民俗?”
朝敬宽腼腆一笑道:“其实是我曾经去过一次关州,薛微有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