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来自云端，又像是就在柳岳耳边环绕。
忽远忽近，让他眉头紧皱。
“恐惧？”柳岳沉思，看着自己白骨露出且沾染着鲜红血液的手。他想，自己刚才确实很恐惧，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如同从心底钻出的猛兽一样。
可是在面临死亡之际，他忽的热血燃起，临死一搏。
他可从来不认命。
“这里是梦境，而你，是这梦境一半的主人。但是，在此之前，你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空壳，面对一切，都会表现出本能的反应。恐惧、开心、怀念……”
“这，便是真实的梦境，无法控制自己。”
那声音再次传来，依旧缥缈不定。
柳岳起身，心下疑惑。
“本能？那我现在感觉我已经有了正常的意识了，在看到那怪物，我也并不会感到恐惧了。这与我很像，但是这梦中的我，是我吗？”
“自然是你，你的肉身已经沉睡，但是你的灵魂还苏醒着。——或者说，在你击碎戾魔的那一刻，你的灵魂才真正苏醒，你开始掌握你的梦境了。”
柳岳不置可否，环顾四周，满是石雕。
幽静的环境中，恐怖的气氛萦绕在柳岳身旁。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梦里？刚才的时空静止，也是你做的？”柳岳一连三问，头朝向天空，仿佛那人就在那里。
许久，柳岳没有得到回答，他以为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消失，但是却在不久后，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光点慢慢凝聚。
光点从微不可见达到乒乓球大小，用了许久，然后在柳岳讶异的眼神中化作了一个石蛋。
随后，漂浮在空中的石蛋，缓缓转过身，面对柳岳。
石蛋的另一面有个圆孔，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眼睛一样。
“我叫先驱。”
柳岳这次确定声音是从这个石蛋里面传出来的，就是声音不太一样了。原本的声音如同中年男人，一听就感觉很稳重靠谱。而这石蛋传来的声音，却细了一点，尖锐了一点，像是个小孩子了。
“先驱？奇怪的名字。”柳岳回答道。
“很奇怪吗？我觉得还可以。”先驱缓缓漂浮到了柳岳眼前，与他视线一齐。
“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柳岳问道。
“嗯……我不是个东西，我是一种‘灵体’，被困在这座城里的灵体。我不记得我从哪里来了，也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但是我又记得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脑子现在有点乱。”
确实，现在的先驱与之前的沉稳且神秘完全不同，感觉不靠谱了许多。
“被困在城里的灵体？那你与这些石雕一样？”柳岳指了指那些石雕，眼神有些警惕。
先驱圆圆的身体左右摇摆了一下，像是在摇头。
“非也，我可以管理它们，镇压它们，跟他们可完全不一样的呢。可惜，我虽然能镇压它们，却也拿它们无可奈何，我杀不了它们。”
柳岳没有放下警惕，眯着眼看着先驱，回道：
“那不杀就是了。”
先驱又摇了摇头，然后微微‘抬起头’，仰望雾蒙蒙的天空。
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
“你不知，我被困在这里许久，而我想要出去，就只能把这里所有的怪物都杀干净，一个不留。”
柳岳看了一眼周围的怪物，几乎是两步一个，密度极大。
而且，柳岳所看到的，也仅仅是一定范围中的，他再往远望去，看到的是一片浓雾，那浓雾中定然也有很多怪物。
“我所看到的，就不下百万座石雕，你怕是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我想也是。”先驱有些丧气，“我也不强求了。”
柳岳没回答它，只是沉默，看着那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雕。
“但是——”
柳岳疑惑的转头：“但是？”
“如果你杀掉一部分怪物的话，我可以给予你力量。就像刚才你杀的那个戾魔，虽然实力非常非常非常弱，在这里如同大海一滴水一样，但是你杀掉他，困住我的牢笼就弱一分，而我可以把解开的那部分力量，给你。”
这是什么鬼？
杀怪长经验吗？
柳岳沉思，心中想过无数可能。
其一就是，这先驱是个大魔头，被封印在此，他想利用自己脱离困境。
这种可能，怎么想都行的通的。
“我不呢？”柳岳说道。
而先驱似乎看出了他的猜疑，说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并不是坏蛋。而且就算我是坏蛋，你看看这一望无际的石雕，就凭你的实力，哪年能助我脱困？你看到的戾魔只是异族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员，在它之上有无数个更强大的怪物，那些可不是你能对付的。”
柳岳表面不置可否，但是内心觉得这家伙说的有点道理。
自己就一蔡鸡，哪个魔王能看上自己？
找赵倾雨还差不多。
“姑且信你。”
“嘿嘿，你就得信我，我可是好人。”
柳岳白了他一眼，好人能说自己是好人吗？
坏人才这么说。
“你刚才说的戾魔还有什么异族，能给我讲讲吗？”
先驱绕着柳岳转了一圈，然后开口说道：“戾魔微不足道，没啥可说的。我就直接给你说异族吧。”
“这座城里所有的怪物都被称为异族。但是他们却并非一族，而是分为九族。其中，戾魔所属族群被称为异魔族。异魔族分三大种群，分别是行走、飞尸、寄生。行走指的是异魔族中那些只能在陆地上的怪物，他们在陆地上的作战能力极强。而飞尸，则是一些可以使用特殊能力的异魔族，就像是人类中的觉醒者，威力极大。”
“而最后的寄生，则是一种特殊的异魔类型。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只是寄生在各种生物体内，并且可以不破坏生物机体，与原来无异。可，思想就不一定了。三类中，其实寄生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生物体内住着的到底是什么。”
“异魔族也分等级，像是戾魔就是最低端的异魔。在他之上，还有行走中的魍魉、甲魔、独眼，飞尸中的魅魔、虚魔、尸灵等等，足有数十种异魔。”
听着先驱滔滔不绝的讲述，柳岳仿佛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同时他也心有疑惑。
这些梦中的怪物，在现实生活里，是否存在？
这一点，柳岳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