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和顾牧尧断了半个月的联系,这是这两年绝无仅有的。
以前就算放假时,他俩也是隔三岔五地通个电话。
他俩互相打趣对方是“声音依赖症”。
这半个月过得太漫长了。
林繁觉得很煎熬,好多次拿起电话,也没拨出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牧尧也没好过,每天晚上临睡前盯着手机看半天,也没见响。
林繁把她和顾牧尧的过往细细地梳理了好几遍,回想他们说过的话,把通信翻来覆去地看。
的确,顾牧尧没说过“喜欢”“爱”,他俩之间没有任何承诺。
倒是有时候会告诉她“想她了”,想她是什么意思?思念呗,朋友,家人,兄弟姐妹之间,不都是会有想念吗?这代表不了什么。
林繁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和顾牧尧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朋友而已。
她不应该有过多的期待,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否则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林繁特意挑了一个工作日的中午给顾牧尧打电话。
她现在觉得深夜电话太容易让人产生暧昧的错觉了,难怪她之前对顾牧尧有了非分之想。
顾牧尧很意外这个时候接到电话,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本来是在等电梯回办公室,赶紧转身出了办公楼,朝这小花园的凉亭里跑去,边跑边接通了电话。
“喂?”
“你怎么气喘吁吁的?”林繁听着电话那头的顾牧尧一个劲儿喘气。
“跑步出来接电话呀!”看来顾牧尧也是一直在等啊,林繁有点小窃喜。
五月的花园,郁郁葱葱,繁花似锦,顾牧尧的心突然就变得软绵绵的。
“林繁,别生气了,好吗?”顾牧尧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林繁心里咯噔了一下。
“明明是你在生气,好吧,你都没理我!”
“我…..“顾牧尧有点答不上来了。
“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交男朋友的事吗?”林繁把之前寻思的前因后果全抛脑后了。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顾牧尧,你就是个胆小鬼,生气都不敢承认!”
林繁任性起来,音调也变高了,情绪开始激动,之前的委屈突然就一涌而上,“哇”得一声哭了起来,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仿佛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那般,号啕大哭。
顾牧尧从来没见过林繁这样,慌了手脚。
如果林繁这个时候在他面前,一定已经扑上来对他拳打脚踢了,他会紧紧地抱着她,任凭她怎么闹,他都会受着。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温言软语地哄着林繁。
“乖,别哭了,好吗?都是我的错。”
林繁哭累了,开始呜咽着跟顾牧尧讲述了这学期开始时,那个男生在图书馆堵她的事,她有多么害怕,最后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男朋友”。
顾牧尧听得心惊胆颤,他不知道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痛恨自己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隔着两千公里的距离,他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力。
“林繁,你想谈男朋友就谈吧,高高兴兴的就好。”
“你不生气了,对吗?”
“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
“那我们是和好了,对吗?”
“对!”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当然。”
这姑娘是哭傻了吧,顾牧尧苦笑着摇头,心里涩涩地,又软软地。
林繁觉得自己多少年都没哭得这么酣畅淋漓了,不是一个人默默地流泪,是对着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多日来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不知道刚才被多少进进出出的同学看到了,管它呢,顾牧尧说了,高高兴兴地就好。
只有一点,林繁觉得纳闷,本来想躲开深夜电话的暧昧,怎么大中午的,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更加肆无忌惮呢?
顾牧尧被林繁哭得心里乱七八糟的,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手头的资料一点儿看不进去,索性请了假,跑去湖边吹风。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