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夜千棠只是要魂魄，没说要人，干脆把她魂魄取出来不就行了，最起码还可以留着她的元神，能让她入轮回，也算有个善终，希望她能有个好的来世，至于之前的恩怨，念在无常，就此结束吧。
鬼萤看到了诺离殇脸上微妙的变化，偷偷念起了咒语：“幻尔所见，均为吾像——开！
诺离殇本就盯着她看，一瞬间，竟出现了许多个鬼萤。
“分身？”万万没想到，她还会这些。
诺离殇毫不在意，挥手破了几个身影，可这些身影随即再次出现，周而复始，源源不断。
“哈哈哈……你猜猜，那个才是我？”
诺离殇站在原地看着这些身影，奇怪的是她们怎么都不动呢？懒得想这些，反正本体一定会动。
她开始逐个试探，全部都是点到为止，如果哪个下意识的闪躲，那就一定是本体。
她可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小诺！”
诺离殇眼睛一眯，轻蔑一笑，没想到鬼萤这么沉不住气，也不过如此，“小诺也是你配叫的？”
这两个字惹的她更加厌烦，聚集了部分的法力，化作了万把利刃，
“本来还有些于心不忍，现在看来，让你还能有来世就已经足够仁慈了。”
双眸一闭，那万把利刃瞬间冲出去，刺破了所有身影，也破了鬼萤的幻境。
叹了口气，缓缓睁眼，可眼前的一切让她那股自信和骄傲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四分五裂。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这一切。
熟悉的白色纱裙上，如同百花绽放一般，满目鲜红，那样的扎眼。
柳暮然更是满眼的不可思议：“小诺……”
诺离殇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如同被数万个钢针刺中，全身都在麻木颤抖，刹那间，她似乎丧失了所有感觉，整个天地都在不停的旋转。
眼里，那双装满不可思议的双眸缓缓合上，一滴泪从那眼角滑落，柳暮然整个人重重的向后倒去。
“不要！”诺离殇猛然回过神，向前扑过去，一把抱住倒下的人，跪坐在地上。
怀里的人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诺离殇隐隐有些发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我都做了什么……柳柳，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求你了，你说话呀！”
“小诺…别哭，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的。”柳暮然努力扯出一丝微笑。
“不，我不哭。”她连连点头，“不哭，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诺离殇咬牙忍着眼泪，空出一只手聚力。
把真神丹取出来给她，就算救不了她，好歹也能暂时保住性命，也能拖延点时间来想办法。
“小诺…”柳暮然握住诺离殇的那只手，摇了摇头，“我都知道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是我不好……”
“没有，没有…我带你回听风阁。”
“你跟我说说话吧，你好久都没这样陪我了……”柳暮然一直握着她的手，心底眼底都是笑着。
“对不起……对不起……”诺离殇从没感觉过这般无助，渐渐的，她感觉到怀里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你说话啊…柳柳…柳柳！”诺离殇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人，整个人都在崩溃：
“——啊——”
不远处的凌云猛的回过头：
“白尘，我听见有人在喊柳柳。”
他心慌不已，赶忙寻着声音找去。
他死都没想到，再次见面时，柳暮然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柳柳！”凌云一把从诺离殇怀里抢了过来，“怎么成了这样！”
他看向诺离殇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更恨自己带柳暮然出来。
“凌云……，别伤害小诺，不是她…”这句话，用尽了柳暮然最后的力气。
凌云抱起她，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奔听风阁。
诺离殇呆愣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自己满是血的手，胸口猛然一阵抽搐，忽的一口血涌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