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樱坐在灯下缝衣服,十一哥哥最适合穿青衫,下午上街,看到绸缎庄里新进了上好的竹布,忍不住就想买了给十一哥哥做身衣裳!莫十一其实是推却的,不过裴之樱说的话也对,他想想,也就接受了,因为当时裴之樱说,“十一哥哥,我可是铁公鸡,难得拔根毛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啦!”
门吱呀一响,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走出房门,站在栏杆前往天井下看。是莫十一回来了,晴朗的夏夜,月色很好,她清楚滴瞧着莫十一手里还抱回来一坛子酒!
“十一哥哥,回来啦!”她趴在那看他,甜甜一笑。
“恩,还没睡么!”楼上那丫头笑容甜美,几日前的伤痛和阴霾似乎已经一扫而空。而莫十一却清楚的知道,那只是表象,真正的伤,被她埋进了一个别人无法探知的角落,就像从前一样。
“等你呀,我哪有那么早睡!”她撑着下巴,瞧着他关院门,“十一哥哥,你怎么抱回一坛酒啊!”
“清雅馆里出了事,沈三爷被官差带走了,酒就没送了!”莫十一回了一声,把酒放回酒窖,随后转身一跃,人已经从天井上了楼。
“究竟发生什么事啦!”裴之樱好奇的问道。
莫十一将他看见的说了一遍,裴之樱唏嘘不已。清笛她是知道的,一个很温柔的男孩,每次她去送酒都会对她微笑,就这样死去了。
人生本就很无常,谁又能预知下一刻发生意外的是谁呢?可能是他,可能是她,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就如同白浪涛和沈三,他们头一天还活的逍遥自在,一个纸醉金迷****熏心,一个做人狗腿犹自得意,可是下一刻却一个个锁镣加身!
白浪涛脖子上戴着沉重的木枷,压得他腰也挺不直,脚间系着拇指粗细的铁链。直到进了府尹的大牢,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仍是一片空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一会,四个膀粗腰圆的刑部差役,已经押着他往大堂而去!
“回亶大人,嫌犯已带到。”
促不及防,他已被身后一股大力推得个踉跄,跪倒在地,膝盖正硌在脚链上,痛得他一声惨呼。
“堂下所跪何人?竟如此大不敬藐视本官!”府尹大人吴承祥将惊堂木一拍,冷喝道。
“草民白浪涛,草民不敢藐视大人,还望大人明鉴。”白浪涛总算反映了过来,忙低下头应道。
“哼!天子脚下,堂堂皇城,你为非作歹,用何其残忍的手段做出丧心病狂伤及人命之事!你还有何不敢?”吴承祥满面怒容言道。
“大人何出此言哪,草民循规蹈矩,不曾做过丧心病狂伤及人命之事!”白浪涛慌道,这下完了,不过玩个小倌,怎么就弄出了人命了?还弄到了官府?
“本官自是有真凭实据才会如此说话,你速速招来,可免受皮肉之苦!”
“大人明察,草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白浪涛急道。
“哼!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哪,带证人沈三上堂,本官倒见见你如此还有何话可说!”
很快,同样带着镣铐的沈三被带上了堂。他脚下一软,往堂下一跪。
“大人明鉴,今夜戌时刚到,白二爷就到了馆里,当时正好清笛下楼,他就要了清笛。后来他们进了房,馆里的小四送进去一回酒,之后没多会就听见清笛一声惨叫。白二爷口重,经常玩的狠一些,我当时也未在意,可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别的客人也有意见。我这才让小四去瞧瞧,谁知门没栓,小四轻轻一推开了,就见清笛下身满是血污,死在了屋里!”沈三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这会前后一思,已经想到了府尹大人要对付的是白浪涛,而他,只不过是倒霉被牵扯了。所以真真假假的供词,在吴承祥若有似无的暗示下,就这么娓娓道出了。
“带目证人小四!”
白浪涛彻底瘫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大堂侧方的暗室之中,苏子谨和苏子玿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犯我者,必十倍偿还,白浪涛,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