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那堆兽皮之中,身边竟睡了一个男人!这人正是耶律德光!瑞雪大惊,拉起一块兽皮挡在胸前。
“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同我欢好!”耶律德光望着瑞雪邪邪地笑。“不过因为你的所为”,他指着自己受伤的脸“我也许会破例!”说罢俯身压过来,如此贴近,瑞雪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不要!不要!”瑞雪失声痛哭,双手奋力地推开耶律德光压上来的身体,但是对方是这样强大有力,她无助地反抗着,泪水滑过她精致柔滑的脸,打在耶律德光的手上。他炙热的欲望被瑞雪无助的泪水浇灭了,清醒过来。看着全身颤抖不止的瑞雪,他心中强霸的欲望渐渐灭去,怜爱之情满溢。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睡吧!这一日当真够了!”说完披上一件外衣,转身出了帐篷。
瑞雪见他许久没有回来,竟昏沉沉睡去了。梦中父母、哥哥们的身影越走越远,无论她怎样努力地跑就是追不上他们。她哭喊着伸手想要抓住他们,却总是扑空。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有一双大手抓住她在空气中乱舞的手,从那双手传来的温暖让瑞雪觉得安慰,抓着这份温馨的安慰,瑞雪终于睡熟了。
醒来时瑞雪发现自己正抓着耶律德光的手,睡在他身边。她大惊,即刻从他身边弹开。看到瑞雪紧张的样子,耶律德光得意的大笑:“我耶律德光决不会做哪些偷鸡摸狗的事,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跟我!”
突然瑞雪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她羞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手用力压住肚子,不要它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来人,开饭!”耶律德光大声吩咐道。
外面很快就端来一大堆酒菜,看到瑞雪直吞口水。在幽州城中饿了几个月,每天只以粥水果腹,今日见到这大鱼大肉真是十分开心。但是仆人只是放了一碗稀饭在瑞雪的前面,瑞雪看着这碗稀饭不免犯嘀咕:这耶律德光为人还真小气,自己大鱼大肉,却只给我喝白稀饭?
耶律德光好像知道瑞雪的心思,笑着说:“你饿了这么久,不适合油荤。先吃些白粥吧!”
瑞雪暗想此人倒也细心,满足地喝着香喷喷的稀饭,肚子里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耶律德光着人收殓了张寿保夫妇、张昭庆、昭东的尸骸葬于幽州城外。瑞雪看到亲人的遗容,痛苦难当。一夜之间,自己顿失双亲、哥哥,失踪的亲人不知何日才能团聚。想到这里,瑞雪对耶律德光恨之入骨,他好像也知道她的心思,整整一日都未露面,只是吩咐下人好好侍候瑞雪。 躲在帐篷一角悄悄地哭泣,瑞雪暗自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次日,耶律德光部署好防守,调整军容,大军就起拔,直奔漠北平乱。瑞雪就这样随军出征了,望着自己熟悉的幽州城越来越远,心中思绪万千,不知现在嫂嫂们怎么样了?何日才能相见?
漠北是苦寒之地,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草原,军行几日来到图勒河,这条河河面宽阔,水流却不大,河对面是高高的车驰山,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显得十分的突兀。在山上就可以把河对岸这片空旷的草原鸟瞰无垠,漠北诸部的军队就驻扎在山上。
“在河边扎营!”耶律德光吩咐。这是兵家大忌,手下也不明他的意图,只好照办。敌军主帅室图巴见状大喜:“阿保机这个宝贝儿子把自己白白地送给咱们了,今晚咱们突袭必胜!”
是夜,摸约丑时,漠北军偷偷渡过图勒河向契丹大营发起攻击。待他们杀到营中才发现这是一座空营,正在盘问守营的几个契丹兵时,对面车驰山上的大营火光冲天,喊杀声阵阵,契丹大军不知几时已经攻上了山。失了大营,室图巴仓惶带着余部脱逃。契丹军在第一次交手中大胜。众将士大喜!耶律德光要众将乘胜追击,一直追到杭爱山。契丹军在杭爱山歼灭了室图巴残部,室图巴战死,其子温克多被生擒。至此漠北诸部之乱算是完结。前后总共不过十余日时间!室图巴以为耶律德光的大军在幽州一战已经十分疲惫,又长途跋涉,必定是痨军疲态,强虏之末,不堪一击。但他不知道耶律德光十岁就跟随父亲阿保机东征西讨,久经沙场,加上他向来治军严明,契丹军长年征战,作战素质良好,胯下坐骑全是千里良驹,外出打仗一年半载都是常事,完全没有疲惫之态。此时他们幽州大胜,军心振奋,正是兴兵之强势。反倒是室图巴轻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和军队。
耶律德光吩咐三军休整,大设筵席嘉奖将士。大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开心!耶律德光心情上佳,吩咐瑞雪陪侍宴席,瑞雪心中不悦,但被强迫前往,坐在耶律德光的身边好不自在。心内郁闷拿起酒来就喝,耶律德光见状,夺过她手中的酒,骂道:“你不识饮酒,这又何苦?”瑞雪愤愤地看着他,“我偏要饮,你奈我何?”
这塞外的酒比中原的酒烈,味苦涩,后劲大。瑞雪饮了之后,竟头疼欲裂。只觉昏昏沉沉中,耶律德光将她抱起出了喧嚣的宴席,把她放在暖暖的兽皮中。烈酒使瑞雪全身发出奇痒难耐的酒疹,她不停地用手抓挠,好像要把全身的肌肤都抓掉一般。耶律德光见状不顾瑞雪的反抗,除去她的衣裳,帮她涂抹药膏。他粗糙的大手把冰凉的药膏涂在瑞雪白里透红、幼滑肌肤上。瑞雪裸露的身体惹得耶律德光欲火焚身,但他是真心对瑞雪好,不愿瑞雪怨他,于是就扯过自己的外衣为瑞雪盖上,拿来冷水往自己的身体上淋,。瑞雪虽然酒醉,但却清楚地看到他这奇特的行为,心里想这人倒也君子。恨意顿减几分,但想到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被这贼人看了个精光,又不免气恼。
次日傍晚,耶律德光拉了瑞雪出得帐篷,骑上骏马在无边无际的草原策马奔驰。瑞雪看到宽阔的草原,夕阳照射下的草原格外的美丽、静谧,耳边吹着清凉的微风,心情放松不少。耶律德光同她并肩齐驱,他们来到一个蒙古包前,只见牧人驱赶着成群的牛羊哼唱着小调回家来,年轻的妻子迎上前去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
看到此情此景,耶律德光感慨地说:“放歌草原,与爱同居,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幸福的?”
瑞雪诧异地看着这位大辽的二皇子,驰骋沙场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耶律德光,竟然对这种简单的牧游生活如此羡慕。
“奇怪吗?我不是天生好战的,如果不是为了父皇的统一大业,我会甘愿同你在这里扎一座帐篷,放牧草原。”耶律德光温柔地对着瑞雪微笑着。
是啊,这一切战祸的始作俑者就是大辽皇帝—耶律阿保机无穷无尽的野心。此人不除,战火就会继续烧遍天下,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契丹铁蹄之下。此人不除天下永无宁日!但是要接近大辽皇帝是谈何容易,耶律阿保机全天都有二十四个武艺高强的宿卫军贴身保护,他自己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猛之人,像瑞雪这样的三脚猫功夫,就算是近到他的身,也根本没有胜算。而且此人生性多疑,连他的宠妃侍寝都要除去身上的衣物,他信任的人在朝中寥寥可数,对付这种人只有取得他的信任,才有下手的条件。瑞雪看了看身边的耶律德光,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我们去讨杯奶茶喝吧!”耶律德光笑着同瑞雪说,瑞雪点点头。在草原上,只要有客人路过,牧民都会拿出家里最好的食物招待,瑞雪他们受到了这家人热情的款待。这个家庭一共有三个人,哈克坦爷爷、他的孙子吉赤和吉赤的媳妇多尔比。耶律德光开心地和他们一起谈天,瑞雪听不太懂,只是在一旁陪笑着。多尔比走过来,示意瑞雪同她一起出去拿吃的,瑞雪正要站起身来,就被多尔比用匕首抵住喉咙。只见哈克坦和吉赤都掏出家伙对准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现在写封信叫这个女的带回去,叫你的人放了我们大汗!”哈克坦威胁到。“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的手指一只一只剁下来喂狗!”
吉赤见耶律德光毫无反应,就说:“我看这厮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如把这小娘们一刀刀活剐了,看他心痛么?”
这句话瑞雪倒是听懂了,她大喊:“耶律德光拿命来!”就向他扑过去,牙齿咬得咯咯声响。抓着她的多尔比吓了一跳,旋即抓住她,骂道:“贱人发什么疯?”
“我爹幽州刺史张寿保就是被这个恶贼杀害的, 他还毁了我清白的身子,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瑞雪哭红了一双眼,发狂地要冲上去。
这三个人给她这么一闹,都愣了一下。看到她发狂的样子又半信半疑。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为我爹爹娘亲报仇!”说着又要扑上去,多尔比看到她的样子,手上的匕首松懈了许多,瑞雪乘她不备,提起火上烧滚的奶水倒在哈克坦的身上,哈克坦嗷嗷大叫,倒在地上。两个帮手见首脑被伤恼羞成怒,提了刀向瑞雪砍来。瑞雪飞起一脚踢掉了多尔比手上的匕首,手中滚烫的奶锅子砸向吉赤。耶律德光瞬时脱绑,拾起地上的宝剑,两三下斩了吉赤和哈克坦。拿宝剑抵住多尔比问道:“营中何人是内应?快快招了,我饶你不死!”多尔比眼泪汪汪地望着地上两具尸首,咬舌自尽了。
瑞雪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感叹这女子的坚贞,至少她可以同心爱的人一起共赴黄泉,而她只能在忍辱负重中等待渺茫的时机。瑞雪的眼泪不禁慢慢地滑落下来。
耶律德光拉过瑞雪抱在怀中,疼惜地说:“下次你不可这么冒险了!”他摊开瑞雪的手,只见手上尽是被奶锅子烫伤的水疱,心痛不已。“不能再有下次了!”他把瑞雪的脑袋揉进他宽阔的胸膛,喃喃道:“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瑞雪不作声,只是静静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
“呃……,那个……你刚才说我毁了你的清白?”耶律德光突然问道。
瑞雪听到他这么问,怯怯地说:“刚才情急……所以……”话音未落,就迎上耶律德光火热的唇。瑞雪大吃一惊,竟忘记推开他,任由他的唇忘情地吻在她的唇上。
“你的清白会是我的!但是我不会毁了它,我会疼惜它!”话中暧昧的味道,听到瑞雪脸红心跳。这是瑞雪的初吻,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幸庆这第一次的对象是耶律德光而不是姚知章!